说起囡囡为什么在这里,又是怎么落到自己外公的手上,事情还得从那次在许家庄堡赶集说起。
大同戒严之后,城中个府内行商坐商都去许家庄堡开市,作为游手好闲,喜欢享受的宫家父子自然要去凑这个热闹。
只可惜,自从流民安置进孤店千户所,而谢自然又跟汪连铆上之后,汪千户的腰包日见干瘪下去。
每月给宫贵父子的月份钱也从六两缩减成一两,宫贵好酒,宫贵儿子好赌,钱一过手,只两日就花了个精光。
这次来赶集,看到市集上的声色犬马,花红酒绿,两人摸了摸空空的腰包,心中自是无限惆怅。
父子二人都是二流子出身,眼珠子一转,就商量这看能不能坑蒙拐骗一番,弄点生发快活。
就在这个时候,正好路过一个茶馆,就看到一个小姑娘从里面出来。
看她模样和穿着,显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又生得美貌。别的不说,光她头上戴的首饰,就值好几十两银子。
这才穷疯了的父子二人眼睛里,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钱库。
而且,这女子身边又没有其他人,正是一个适合下手的目标。
如果得手,她身上的首饰固然要落到父子二人手里。而且以这小姑娘的模样,到时候把人卖给拐子,怎么着也能再得个二三十两银子。
想到这里,两人合计了一下,就要动手。
这个时候,宫贵的儿子突然叫了一声:“爹啊,这女子怎么那么眼熟……啊,不是囡囡吗?”
不说还好,一说,宫贵就抽了一口冷气,道:“对对对,肯定是囡囡,囡囡不是失踪了好几年吗,本以为她已经死球了,怎么现在还活着,看她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爹,囡囡当时逃跑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估计最后还是落到人贩子手头。大约是她运气好,被卖到一个大户人家做丫鬟。”
“估计就是这样,你看她现在的穿戴,啧啧,好富贵啊!”
“爹,还动手吗?”
“废话,怎么不动手,这可是老子的外孙女。以囡囡的模样,当年被人卖的时候,起码值二三十两银子,可惜,一文钱都没落到咱们手头,天理何在?不行,得将她带回家去,怎么说她也是咱们家的人,就算要卖,也得咱们卖?”
于是,就发生了当初那买煎饼果子老板所描述的那一幕。
将囡囡堵了嘴,回大家之后,囡囡也认出了外公和舅舅,立即大喝,好大胆子,知道我是谁吗,然后又闹了一通,让他们尽快将自己送回去,休要自误。
这个时候,宫贵父子更是肯定,这个囡囡定然是给一个大富人家做了大丫鬟。而那个大户人家夜很有势力,自己父子两绑了人家的丫鬟,若是叫人家给知道,怕是要出事。
虽说囡囡是自己的家里人,可当初囡囡给人做丫鬟的时候肯定是签了卖身契的。就算宫贵有心再去要一笔钱,人家也未必肯给,反要治他们一个敲诈和拐卖人口之罪。到最后,吃不到羊肉,反惹一身骚。
与其去寻囡囡主家,吃力不讨好,还不如自己想办法找个下家,神不知鬼不觉把囡囡给卖了,自得钱快活。
父子二人都是歹毒心肠,当下立即找了一剂药将囡囡的嗓子给毒哑了。
说起这种哑药,其实并不能将人直接毒哑,囡囡正成了哑巴,将来也卖不出好价钱。说起这药的药性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服用之后,人的嗓子会又红又肿,说不出话来。到卖人的时候,只需服上一剂清热去火的汤药,嗓子消了肿,不两日就能恢复正常。
接下来一段时间,父子二人就将囡囡关在屋里,偷偷地四下寻找买家。
邻居听说宫贵家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女子,心中也是奇怪,不过,听宫贵说是他的外孙女。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宫氏父子在孤店所横行霸道惯了,别人也不敢惹他们。所以,即便这段时间,山西行都司派人来盘查流动人口,囡囡还是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况且,囡囡又不能说话,平日间又被看得紧,谢自然查囡囡一事也是偷偷进行,别人自然也不发将这个小哑巴同上头清查人口一事联系在一起。
在看到宫家父子家里不断有人牙子出入,就知道这两个歹毒之人这是想卖外孙女了。
心中头是叹息:梅娘已经被他们给了汪千户,也是梅娘命好,千户大人对她还算不错。只不过,梅娘没福,如今被关在监狱里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女儿,却要被她外公和舅舅给卖了。
毕竟是宫家自己的事情,而且,这一老一少两个二流子又惹不起,邻居心中虽然愤恨,却不敢多说什么。
也是囡囡运气好,这段时间大同府流民实在太多。即便有大同府衙门和山西行都司衙门竭力赈济,依旧有人因为活不下去卖二卖女。所以,大同府的人肉市场却是供大于求,纯粹的买方市场。而且,大同周围除了兵还是兵,交通断绝,商业已经陷入停顿。
在人口市场上,碰到运气好,一件袄子就能换回一个大姑娘,人却是不值钱了。
即便囡囡生得美貌,可人贩子却只肯出一两银子,碰到精明的甚至只给五六百文。这距离宫家父子的心理价位有很大差距,要知道,像囡囡这样的女子,若是送去京城,怎么着也得三十两吧。
所以,被关在这里十来天,竟没有人将囡囡买去。
囡囡被外公和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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