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殿试,出了午门,苏木叫了一顶轿子,直接回家。
回到府中,却见得里面好生热,家中的下人超过十人都立在大厅堂的耳房门口,正小声地交头接耳,面上有遏制不住的兴奋。
苏木原本以为今日的殿试会引起大家的关注,却不想家里人好象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的样子。
他咳嗽一声,问:“怎么了,围在这里做什么,小蝶呢?”
一个小丫鬟眼尖,见是自家老爷,慌忙一施礼:“老爷回来了,回老爷的话,小蝶姐姐正在耳房里同人说话呢!”
说完,众人都同时做了鸟兽散。
苏木被众人的诡异表现弄得莫名其妙,定睛看去,却见着耳房里堆了不少东西,扎着大红绸子的礼盒堆积如山,显得异常醒目。
有几个糟老婆子正殷勤地环绕在颐指气使的小蝶身边,一脸讨好地说着什么。
听到外面的动静,见老爷回家,小蝶朝几个婆子笑笑,道:“你们先去门房候着,等下有话说,下去吧!”
几个婆子这才以这个年龄不相称的敏捷跑出门去,出门的同时,又都大着胆子偷偷看了苏木一眼。
青春逼人的家里突然出现这么多老太婆,苏木感觉有点不适应,就坐到椅子上,撩起后辈的衣裳,喊道:“小蝶,帮老爷我看看背上没伤着吧?”
听他这么喊,小蝶慌忙过来,然后惊叫一声:“快叫郎中,快叫郎中。”
苏木:“究竟怎么了,有伤?”
小蝶:“倒是没伤着,就有一块红了。”然后用手指摁了摁,惊道:“老爷这去参加殿试,怎么就带着淤青回来,你这是考文状元还是考武状元呢?”
感觉有些微微地酸疼,苏木笑道:“不过是磕碰到了,也别叫什么郎中,不过是一点小伤,大惊小怪做什么?拿药酒过来擦擦就好。”
他心中也是苦笑:正德小子给我来这么一处,还真有些预计不到。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偏偏还还不了少。好在我苏木也没吃什么大亏,再说,拜他这么一胡搞,今天的题目作得很是不错,倒是阴错阳差了。
“是是是。”小蝶急忙命人找来一瓶药酒,用纱布在苏木背心上擦着,一边擦,一边问苏木今天的考试如何了?
“小蝶你可算是想着问这个了。”苏木苦笑,道:“等下你去将书房里的所有书籍都给本老爷给烧了。”
小蝶大惊:“烧书,老爷你这是要做什么呀?”她霍然变色,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以为苏木考砸了,便劝道:“老爷,如果考得实在不尽如人意,咱们大不了两年之后再来过。”
苏木一楞:“过两年还考?没必要吧,士子只要过了会试这一场,就只有一次殿试的机会。”开玩笑,只要过了春闱,就算是进士了,谁还耐烦一场接一场地参加殿试,那不是神经病吗?
“啊,倒是忘记了,殿试只能考一次。可老爷你为什么要烧书呢,难道不是考得差了,说的气话吗?”
苏木哈哈大笑起来,道:“考得倒是不错,点个翰林本老爷还是有把握的。科举这种东西,八股文章不过是一块敲门砖,只要得了进士功名就可以扔掉不用。本老爷这两年来这书读得也是辛苦,以后再不想没事找事折腾自己。那些书,都烧掉吧!”
一想起这两年求学时的辛苦,苏木顿生不堪回首之感。
听到苏木说点个翰林不成问题,小蝶心中也是欢喜,叫了声阿弥陀佛,就眉开眼笑道:“说起来,老爷你这两年来考无不中,本在小蝶的预料之中,也没什么可惊喜的。不过,奴婢还是替你欢喜。这书,却是不能烧的。到时候,想堂堂翰林老爷,文曲星下凡,屋中一本书也无,怕是要将世人惊煞的。”
“倒是啊。”苏木刚才说烧书也是一时兴起,主要是想起当年参加高考时,一考完,大约是为了发泄十多年读书生涯时的郁闷,几乎全年纪的同学都将高中的课本和复习资料撕成碎片,满教室满操场地撒着,风一起,如同下了漫天大雪。如今回想,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那个年代,心中却有一种淡淡的酸涩。
听小蝶说起翰林院,苏木又有些头疼,那就是个高级干部培训班,平日间儒家经典也少不了研读,这苦逼的读书生涯还得继续下去,书却是不能烧的。
“算了,不烧就不烧吧,留着。”
小蝶又道:“老爷马上就要成亲,咱们苏家也是书香门第,将来有小少爷,也免不得要读书的。”
苏木逗趣:“小蝶,将来你有了孩子,苏木当遍请天下最有才学的名士做他的老师。”
小蝶羞的脸都红了:“这天下间又有谁比老爷你更有才学,再说,这府中,吴姐姐和吴大老爷也是学问出众之士……”说着说着,头就低了下去,竟是羞得抬不起头来。
苏木看她不好意思成这样,心中大乐。
须臾,小蝶才问:“老爷,小蝶想问一声,殿试的成绩什么时候出来?”
“哦,你问的是传胪大典啊,就在四月二十五日。”苏木随口回答,又问:“怎么了?”
“太好了,太好了,日子还来得及。”小蝶兴奋地搓了搓手。
她这个表情让苏木更加摸不着头脑。
小蝶道:“刚才小蝶替老爷做主,请了几个媒人过来,准备就去吴老爷那里和胡家提亲,商量老爷大婚的日子。看来,定在四月二十六日最好。”
苏木吃了一惊:“刚才那几个婆子就是媒婆,这么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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