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来了精神,同时显出专注的申请。
老实说,段炅在一众知事中学问最高,又是官宦子弟出身,内心中难免高傲。也因为这样,大家隐约同他有些生分。
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段知事又排挤苏木,大家对他都很是不满。
如今,见大家都非常看重自己的意见,段炅心中也是得意。
道:“上回苏木同吴大人所说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你们想,吴大人可是苏子乔的岳丈。他又因为科举一事状若癫狂。如果你们是他女婿,丈人要问这事,敢不如世回答?”
大家都同时点头,牛知事一愣,然后道:“段兄所言极是,依你看来,咱们可以去问问吴大人?只是,吴老人一向不近人情,只怕……”
一想起吴世奇的古怪,所有人都觉得头疼。会试考试题目若是泄露出去,一个不好,就是要掉脑袋的。大家和他非亲非故,吴老先生又怎么可能答应?
“是啊,是啊!”
又是一阵叹息。
这个时候,段炅找大家一招手:“在下却有个主意。”
四个知事不约而同地围了过去,低声道:“段兄请讲。”
段炅用五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大家可觉得吴大人最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停了片刻,见没人答茬,又说:“吴大人每天一进衙门就将自己关在屋中,提起笔写八股时文,一篇文章作成之后,还反复推敲。表面上看起来,也只是在温习功课罢了。但各位想过没有,我等备考温习时,一般是先将四书五经的经义反复背诵之后,再拿几本时文集子揣摩良久。至于作文,也不过是每日作上一遍,熟熟手而已。到咱们这等程度,对于时文,更多是是感悟,下笨功夫也不是不可以,但效果却不是太大。”
李知事点头:“确实是,当出翁大人不也每日一篇时文的写,将自己弄得十分辛苦,但最后不也放弃会试回家去了。”
段炅点点头:“吴大人成天呆在房间里,不停地写文章,显然是要预先将考试题目作出来,修改完毕之后,再背熟在心。等上了考场,直接誊录在卷子上面就是了。还有,你们发现没有,每当我等进屋去见吴大人的时候,他就用手飞快地将文章盖住,生怕被人看去了。”
“我等作文完毕,一般都会找人帮看看,挑挑毛病。可这吴大人却是奇怪,每天写好的文章,都会收拢在一起,用火化掉。做得如此神秘,其中必有蹊跷。”
大家纷纷点头,不过,牛得水还是有些不服气:“即便吴大人不肯让人见着他所作的文章,你也不可能肯定他手头的就是那东西吧?”
“就是,就是。”众人也随声附和,确实,就算让你看到吴大人所作的文章,你也不能肯定就是考试题目。
胡乱猜测,可是要坏事的。
段炅:“在下有个主意。”
李知事:“段兄你说。”
段炅:“观察上几日,想个办法偷看吴大人所作的文章究竟是什么题目,到时候,一看就清楚了。”、
牛知事:“我却是想不明白。”
段炅:“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这事若是成了,仅限与我等几人知道,却不可泄露出去。否则,咱们等人可都要人头不保。”
牛知事凛然道:“如段兄能够拿到题目,我牛得水若是说与他人,就让我万箭穿心而死!”
其他几人也发下毒誓。
正在这个时候,苏木进来了,见大家都聚在一起,笑问:“大家这是在说什么,这么热闹?”
“没什么,没什么。”几人都尴尬一笑。
苏木昨天被人误会自己提前知道考试题目,不知道的事情,他自然不敢乱说,很干脆地拒绝了大家。想来,众人对自己也有所不满。他心中尴尬,自然不好意思再多说话。
而其他人好象也不在同他纠缠,也不再提起这事,叫苏木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还是发现同事们今天的情形有些诡异。
几个家伙今天工作非常积极,也没像往日那样只顾着温习功课。一旦有事,就抢着跑去吴老先生那里汇报。
他们为什么如此,苏木也想不明白。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飞快的过去了,此刻距离春闱只剩下十二天了。
到了下午,照例该离开衙门回家去。
苏木起身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终于可以回去了,各位同仁,一道出去吗?”
牛知事讷讷几声:“我手头还有点事,要迟些走。”
李知事也咳嗽一声:“子乔你先走吧,这里有个公务上头催得急,本官也处置完毕再说。”
至于段炅,更是鼻子朝天,理也不理。
不用说,所有人连屁股都没挪一下。
苏木也没想那么多,只道:“各位大人先忙着,在下先告辞了。”
等苏木一走,众人都以矫捷的速度聚在一起,同时问:“如何?”
牛得水:“上午时,偷看了一下吴大人所做的时文,题目是《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很普通大意个题目,看不出什么来。”
段炅:“李大人,你呢?”
李知事:“题目是《天下国家有九经》,这道题目看起来像。”
段炅摇头:“不好说,不好说,明日接着观察。今天,就先这样吧!”
……
第二日,下班之后,众人照例等苏木走后,又聚在一起,交换自己所偷看到的文章题目。
吴老先生每日都会作两篇八股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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