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天比沧州冷得早,也比现代社会冷得早。
在苏木等人启程回京城的时候,北京城中迎来了一场连天大雪。
眼见着还有一个月不到,弘治十六年就要过去,然后就进入正德年这个新的时代了。
套用后世的一句话:刚过去的那一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年。
年初的时候,在位十六年的弘治皇帝驾崩。那一夜也是同样的大雪,同样的冷。然后,更加惊人的消息传来,司礼监首席秉笔东厂大太监徐灿,连同淮王带兵入内作乱。最后,有太子朱厚照坐镇,一场**总算被镇压下。
徐太监、淮王被罚跪在雪地里一夜,被活生生冻死。
与此同时,京城戒严,在京所有藩王被勒令出京归藩。
弘治大行,太子朱厚照按制接位,并定下年号,是为正德皇帝。
只可惜正德帝还没有满十六岁,不能亲政。但国不可无主,因此,迫不得已,只能请张皇后垂帘听政,并由刘健、谢迁和李东阳辅政。
如此一来,朝政基本完全由文官集团把持。
再接下来,桃花汛下来之后,一场大水冲了真定几个州县,超过十万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国库空虚,逼不得以,只能命长芦、两淮、浙闽三大盐场解库银赈济。
可万万没想到的时候,长芦盐场的银库中却空得可以跑马,一场惊天贪腐大案就这样浮出水面来。
整个长芦盐运使司,上至同知、副转运使,下到门房走卒,被一打尽,相干人等也被解送京城,分别关押在刑部、东厂、锦衣卫北衙得各处。
要知道,年初长芦盐运使司的转运使就因为和淮王关系密切,被摘了官帽。
到现在,整个盐司彻底停摆动。
没办法,朝廷只能叫扬州推官暂时代理转运使一职,先将整个衙门维持下来,等着新的转运使上任。
长芦的贪官们既然已经归案,那么,按照朝廷制度,就该由三法司会审,定罪,然后追缴赃款。
但就在这个时候,更加竟然的消息传来。
刘孔和、杨自烈、景亭三个主犯竟然在东厂的监狱中畏罪自杀了。
人死在监狱里,又关系到两百万两库银的去向,三法司如何肯依。于是,就派出精干人员去东厂查验。这一查,才发现这三人身上都是窒息而死,身上也看不到任何伤痕。
东厂的人说这三人是投缳自尽的,可若是上吊,脖子上自己没有绳子的印记,而且,颈椎骨也完好。
显然,他们是被人谋杀的。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群臣大哗,纷纷上表弹劾东厂厂公刘瑾,要求朝廷严查。
可说来也怪,张太后却下了旨,说既然主犯已经畏罪,此案就这么完结。
大臣们还是不依,又找到内阁,内阁却保持了沉默。
最后,除了三个主犯自杀,家产被抄检之外,其他从犯或杀或流,这件新君登基以来的第一大案总算是彻底审结了。
这纯粹就是葫芦官乱判葫芦案嘛,朝中的所谓的正直敢言之士,依旧不停地将折子呈上去,却都被张太后留中不发。
张太后越是不表态,大臣们越是来劲,正酝酿这再闹出些声势来。
这个时候,一个人的出现吸引了朝官们的注意力。
原来,扬州推官代理长芦盐运转运使吴世奇在沧州生出事来。为了凑集赈济银子,这人竟然无故扣押盐商,软禁在衙门里,不给钱就不放人,活生生地从他们身上割下来三十多万两银子,解了朝廷燃眉之急。
按说,吴大人也算是为朝廷立了一件大功劳。可这念头能够做盐商的,谁不是跟朝廷里的大姥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于是,吴大人的底子被大家起了个彻底。再听说这人是举人出身,竟然做到正七品的朝廷命官。又为了盐司转运使一职,将脸扯了不要,丑态毕现。
这种小人竟然还有脸做官。
于是,正人君子们的注意力就从盐司贪墨大案上转移到吴大人身上,开始上表弹劾这个小人。
正闹得起劲,吴大人又干了一件漂亮事。他用盐司的官盐做担保,在沧州发行盐票,半年之内竟然将以前的亏空彻底补上,尽显高超的理财手段。
问题是文官们觉得这人就是个桑弘羊,未来的奸臣坯子,这种人将来得了势还得了,弹劾之声更盛。
张太后大约也是招架不住,免去吴世奇的代理转运使一职,调回京城通政司做经历。
至于长芦盐司的转运使、同知和副使,叫朝廷廷议决定。
为了这三个官位,大臣们掐成一团,这才放过吴大人一马,否则,吴老先生还不知道怎么下台。
无论怎么看,吴世奇的名声算是坏到家了。
千秋只后,搞不好会位例《佞臣传》之中。
除了弘治驾崩新君登基和长芦盐司的乱局之外,这一年的大事中还包括皇帝的婚事。
因为皇帝结婚一事有着浓重的政治意味,只要婚礼一举行,从法统上来说,正德就具备亲政的资格。
这个时候,大臣们才愕然发现,自己对于正德皇帝的认识还是一片空白。只知道天子在东宫时任性胡闹,但万岁爷秉性如何,是贤是愚,为政能力如何,也没人知道。将来亲政,也不知道对朝臣究竟是什么态度。
这一年来虽然朝局有些乱,可都在可控制范围之内。
现在回过头去一看,大家才吃惊地发现,无论是淮王谋逆之后的乱相,还是真定大水之后的国用糜烂,张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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