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垣齐转过脸，隔着廊下灯光，眸色如夜空下细碎的星光，“宝儿……”
陶宝收回恍惚的心神，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微仰着脸。
司垣齐的脸色依然是苍白的，无奈地问，“你的伤是不准备好了么？不在医院躺着，跑这里干什么？”
“你没事吧？”
“你跑到这里来是看我有没有事的？电话不回，短信不回，你不知道我的想法么？你是了解我的。”陶宝神情平静地看着他。“司垣齐，你这样……让我怎么办？”
“果然让你为难了……”司垣齐说，“你没事就算了。”
说完就要走。
然而他在这里等了很久，身体靠在墙壁上都没有换过姿势，一用力，腹部疼痛，一只手撑在墙壁上，闷哼一声，脸色愈发苍白！
“司垣齐……”陶宝扶着他，心里难受，“你怎么样？”
司垣齐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陶宝不知道他站在这里多久，身体肯定吃不消的！
“我先扶你进去。”陶宝说。
钥匙打开门，将司垣齐扶进屋，关门。
让司垣齐坐在沙发上，“你休息一下再走。”
陶宝转身去倒了杯热水给司垣齐，看他苍白的脸，连嘴唇都失去了原有的血色，落魄样子是她都没有见过的。
司垣齐喝了口热水，陶宝问，“现在怎么样？要紧么？不行的话，我叫救护车过来！”
“哪需要用救护车……”司垣齐苦涩地笑了下。
“你怎么过来的？”陶宝问。看司垣齐不说话，不敢相信，“你自己开车过来的？司垣齐，你还想不想好了？你不要命了！”
司垣齐抬眸，看着她，“没关系。”
陶宝被他的‘没关系’三个字弄得都不知道怎么回他了，命都没关系，还有什么是有关系的？是……她么？
就因为想看看她有没有事，才不顾自己的身体往这里跑？
“司垣齐，司冥寒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是六小只的妈妈，他再生气也会顾及到孩子。”陶宝跟他说。“要不然像我这样处处跟他对着干，早不知道投了多少胎了！”
司垣齐环顾屋子，“你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
“嗯，秋姨的房子，她没有亲人。”陶宝盘着腿分开，坐在泡沫板上。
司垣齐看着她的坐姿，神色温暖下来，“我不是跟你说过，女孩子不能这样坐，会让我想歪？”
“……”陶宝的脸色一僵，不由微红，闪着视线将腿并拢，两只手抱着。马上转移话题缓解尴尬的氛围，“你的伤怎么样？你的肋骨……要紧么？”
“断了两根。”
陶宝心一沉，紧紧的咬唇，她知道不会好到哪里去，司冥寒的拳头那么硬！
“那你就不应该来找我，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司冥寒……”陶宝说。
“给我个理由……”
“什么理由？”
“不要找你的理由。”
陶宝转过脸，视线越过阳台看着漆黑的夜色。
理由么？她的理由便是不希望司垣齐受到司冥寒的侵害，希望他好好的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但这样的话能说么？越说，司垣齐越是走不出来！
“我……喜欢上了司冥寒。”陶宝低微的声音，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却在寂静的屋子里，一下子重重的砸在司垣齐的心口上——
“你说……什么？”司垣齐起身，扑向陶宝，单膝一下子跪在了她面前，捧着她的脸，“你骗人！你看着我说！”
陶宝和司垣齐四目相对，“我喜欢司冥寒，所以和你才不可能了……”
“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司冥寒身上哪一点是你会喜欢的？”
“不知道，感情这种事来得措手不及，或许是因为经常和他在一起，日久生情，又或许他是孩子们的爸爸，我希望六小只有个完整的家……”
“司冥寒根本就不会给你什么完整的家！”司垣齐几乎低吼，声音发抖的厉害！“你可以喜欢任何人，就是不能喜欢他，明白么！”
陶宝眼神微颤，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告诉她，不要痴心妄想，不要和司冥寒谈感情……就算只是想让司垣齐死心的话，听着心脏也一阵阵的紧缩。
“我知道啊，所以我只是说‘希望’。难道你要我带着喜欢司冥寒的那颗心和你在一起么？司垣齐，你了解我的，我不会那么做……”陶宝说。
司垣齐捧着她脸的手因克制而发抖，“我不相信你会喜欢他，不可能！”
“司垣齐，我们已经过去了！算了……”陶宝推开司垣齐，起身去拿手机。“我打电话给秦月，让她来接你……”
“我跟她没关系！”司垣齐颓败地坐在泡沫板上，“不要给她打电话，我不需要……”
陶宝回头看他，司垣齐的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
不忍心，可他又不能留在这里啊！
“是！你在这里会给我困扰！司冥寒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我！司垣齐，你难道还不明白么？”陶宝气得失去冷静！
“呵……”司垣齐轻笑，自嘲，狼狈，一身的自尊都不复存在。
看得陶宝眼眶一热，“司垣齐，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啊？我怎么可能为了你不要孩子啊？就算真的那么做，我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痛苦之中！这是你要的么？如果是，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走！”
司垣齐没说话，整个人仿佛沐浴在阴暗之中，再也不能自拔……
陶宝手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让她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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