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慧和永益县主已洗漱过,穿着小袄子坐在燕燕床上开交绳,燕燕、绿竹在床沿坐着,燕燕剥风干栗子,绿竹守着茶水,永益的奶娘和一个丫头坐在床前椅上。
紫玉糕和核桃羹送来,元慧张大嘴巴向着燕燕:“啊啊,”永益县主见事学事,也张大嘴巴向着绿竹。
燕燕掰一块糕送到元慧嘴里,绿竹就喂永益县主吃核桃羹,吃几口,两个人继续开交绳。
燕燕打趣:“慧姐今晚不回去吗?这可是大年初一。”
元慧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永益县主见事学事,粉色荷花绣被上顿时出现两个拨浪鼓脑袋,一前一后的回答。
“祖父、父亲吃酒,大姐管家,我回去也没人玩耍。”
“就是这样。”最后这一个不用问了,见事学事的永益县主。
显然学拨浪鼓是累的,说完话以后,又一前一后张嘴:“啊啊啊,”等着燕燕、绿竹喂她们。
绿竹取笑:“那去后院慧姐的床上吃不好吗?在这里仔细弄脏燕燕床铺。”
元慧瞪圆眼睛:“怎么可以弄脏我的床。”说完自己嘻嘻嘻。
“就是就是。”这个还是永益县主,说完自己嘻嘻嘻。
在这个房里的人放声大笑,枣花掀帘进来,嗅着温暖里的活跃劲儿:“说什么呢,让我也笑笑。”
元慧笑眯眯:“燕燕姐姐说我和永益吃东西弄脏她的床,我说等下就去枣花姐姐的床上吃。”
永益县主依然附合的点动小脑袋。
枣花想想,大惊失色的往外面走:“我还在厨房没过来。”元慧觉得这个笑话很成功,开心的又讨了一口糕。
绿竹喊住枣花:“秀才们夜宵散了吗?”燕燕也关切的看过来。
枣花轻拍额头:“散了的,按东家们说的,过年多给肉吃。有个秀才衣裳破了,家里无人缝补,伙计们央求我帮忙缝补,我本是进来拿针线,被慧姐的话混的忘记。”
取针线到厨房,贺石头拿一件旧袄子送来,枣花接在手上皱眉:“好重的油,像是三年没有洗过,去问问他,拿你的袄子给他先穿着,这件留下我缝好拆洗过再还他可行?”
“怎么会不行?他现在就穿着我的旧袄子,虽然店里暖和,他解下这件,身上竟然再没有一件袄子可怎么行。按枣花姐你说的办,拆洗后再还给他,不过你明天拆吧,既然不着急还他,晚上做活伤眼睛。”
贺石头体贴的回答。
枣花听说,放下针,改为拿上剪刀这就拆棉袄,边道:“东家舍得蜡烛灯油钱,我这厨房里又有灶火,和我在家里做活的时候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说的家里,不是指到祁家当丫头,而是她自己的家。
说完,难免想到女孩儿在家里受到的轻视,枣花沉默了。
贺石头也有片刻的沉默,他沉默的是如今的境遇和在家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和其它伙计选择不回家的原因,有陪伴燕燕,过年都走了或少了人万一店铺需要人手呢这样的理由,也有回家一趟花费路费的原因。
祁寻富回新集处理他和祁均的家产,又把两家妻小接进京的那一趟,伙计们手里有赏钱、有月钱,交给祁寻富送回各家,当时就声明过年不回。
再认真来说,在家里读书哪有在店铺里的蜡烛灯油亮?
也没有地笼火,冻僵手脚、冻上墨汁和笔是常有的事情。
贺石头笑道:“是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们跟着东家们和往店里读书的秀才们相比,也是这话。枣花姐,你慢慢拆洗不着急,我想起来我的旧袄子蒙你和酒花姐帮我拆洗干净,东家们冬天又给我们做了新袄子,我问问那秀才不嫌弃旧袄的话,让他穿走不必还我。”
枣花酒花并不见得比伙计们年纪大,可是她们管着吃饭,还管着店里缝缝补补,伙计们从敬重上说,喊她们为姐姐。
伙计们都是穷出身,他们洗自己的衣裳,手快把祁寻富祁均的也洗了,如今祁寻富祁均的妻子进京才不帮忙洗衣,缝缝补补的总是姑娘们好,主要由枣花酒花负责。
章妈妈身体好的时候,也和燕燕奶娘缝上几针,这个老妈妈到燕燕店铺以后,身体比以前好的多。
贺石头感谢起来,还是以枣花酒花为主。
卖衣料的店铺不会缺少伙计们衣裳,一般来说应该这样,黑心店主把伙计们当牛马使的事情也不少,学徒没出师只能在后院打杂,衣着饮食都克扣。
燕燕店铺不会这样做,自祁寻富祁均再到伙计们,时新的衣料做上一身,给主顾买衣料时做个现成衣裳架子供挑选,宋汛在年前最后一批送货来,有一些实惠便宜的布料,单独留给燕燕她们自己穿用。
家常的衣裳不需要那么好,就穿这批布料,像枣花酒花干活时穿布衣,弄脏不心疼,伙计们卸活时也是布衣,也是磨损不心疼。
这批布衣料做了一些袄子,往店堂接待主顾时,外面套一件时新衣料,晚上关门后就脱下来,整齐挂好等明天穿。
贺石头想到自己有几件袄子呢,他拿给秀才现穿着的是件旧袄子,不如送给秀才吧,此时怜悯京里穷秀才,俨然有种怜悯以前的自己那感觉。
他是穷出身,舍不得拿新袄子给人穿,旧袄子干干净净的,枣花重新絮棉花,厚厚墩墩的很是暖和,送穷人拿得出手。
枣花嗯上一声,她是店里总管家之一,酒花是另一个,她知道伙计们进京后得了不少衣裳,去年是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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