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元秀知道的祖父在本省确有名声,但是自己定亲以前,省里的大员可不会赶到新集拜年,认真来说只是一方大儒,却从不会左右人心拉党拉派,祖父也从来不谈时政,甚至避免谈论时政,还够不上以儿女亲事被“笼络”的资格。
而要是三叔说的对,那么元秀长大的十几年里,应该见得到公主公开照拂的痕迹,都能把独子许亲,想来公开照顾不在话下。
要是三叔说的对,为什么在世子的嘴里还会出来媒婆尤世叔。
元秀由元运的谈吐而关心他的官职,不过是担心三叔抱定“父亲过往的功绩”不放松,赴任后会闹出不妥当的事情,到时候要惹祖父伤心。
至于秀姐在婆家的地位,这个读书的姑娘才不担心,就像她成亲那天就把穷亲戚元财姑带到婆家居住,只有元财姑自己住的着急,觉得这富贵的地方不是自己能住,元秀才不会担心,谁家没有穷亲戚,谁家没有几个说话办事不得体的亲戚,要是家族真的大,谁家没有几个办事混账的亲戚?
元秀最看重的,还是三叔不要让祖父伤心才好。
就回云展道:“三叔说慧姐不应该定给郑留根,三叔看重你是好的,可是他太看重的,是你的官职你的身份你的地位,我听着不舒服,像是三叔虽殿试有名,但是书还是没有读到心里去。心里有想,言有所重,才出来这样的言语。”
云展说话还是很干脆:“他只怕还说你我亲事是祖父过往的功绩?”
双手抱住酒壶为他倒酒的元秀干瞪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面上神情一览无疑,仿佛在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酒水继续流着,很快注满酒杯,云展手疾眼快把元秀酒杯拿来换上,元秀哦上一句,知道自己失态,笑一笑给自己也倒上一杯,端起来道:“我敬你,你啊,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儿。”
云展笑道:“这话很是受用,这样,你敬我三杯,我就告诉你,我怎么知道三叔这样想?”
元秀有酒量,但是姑娘家喝酒总是推了再推,闻言就看自己杯中酒,原来她心里想着怪哉,世子怎么知道三叔的原话呢,一个不小心的喝下一多半儿,她忙给云展再倒上,举残酒笑道:“成,我再敬你。”
“耍赖的人罚酒,敬酒的不吃,我也不吃。”云展笑吟吟的逗她:“我可是对你说私密的话儿,你怎么还敢耍赖?”
也就再喝两杯,元秀眨巴下眼睛笑:“主要我是不能答应的太容易,你打算说多少私密话儿?”
“很多,从这里说到......”云展向着内间的床帐瞅瞅,再回头向着元秀笑的意味不明。
元秀拿起自己的水红帕子掷过去,掷过把残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也倒上。
夫妻喝了余下两杯,元秀房里也这么说,
“啊?”元秀溜圆眼睛,三叔把人丢到世子书房里去?那这个人可丢大了。
云展笑道:“三叔说,你的亲事由祖父过往的功绩而成,公主眼里有他父亲过往的功绩,所以秀姐沾了光儿。又说二叔带着新集秀才们住在这里,二叔在新集秀才中从此有了好名声,这算二叔也沾过光,接下来就该他沾光。”
元秀都顾不得为三叔脸红,而是吃惊脱口:“话能这么说吗?还是你的书房里?”
她的眉头紧紧的颦了起来,有西子捧心之风。
云展看得一阵的心疼,安慰她道:“据我看,这是三叔早早的到衙门里学会的师爷谈吐,说一句话就要点出自己的优势,让听话的人不敢小瞧,这是衙门里常有的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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