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爷子没有做过官,但家用宽裕,元秀房里还有两个丫头,一个叫梅花,今年十五岁,定过亲事,明年就要出去嫁人;另一个叫秋草,和元慧同年的小丫头,来的时候面黄肌瘦,养上一年,白净出来,也相当的机灵。
徐氏喊她们,梅花拿盆端热水,秋草送巾帛,元秀洗过睡下。
自大爷夫妻离家,徐氏陪着她睡,有张床和元秀的床呈“丁”字型,徐氏洗过,关好房门,回来也睡下。
......
新集镇的地理位置实在好,百里的距离,让大运河源源不断送来新鲜货物,平原不缺水,庄稼齐唰唰,这里又是附近重要的粮食集市。
每年都有新住户愿意搬来,奈何周围耕地限制住房,没法再扩张下去;周围又有军营,镇上设公事房,有一位官吏和十二个衙役,严格盘查人口的来去,让这里的固定人口变动不大,学里的学生们,也跟着年年固定。
毕竟再富裕的地方,愿意上学的人家也就那么几家,这与家里上得起或者上不起,没有直接联系,不过新集镇上称得上读书人家的还有十几家,这里读书风气很好,清早前往书院的学生们,约有一百出去。
学院的名字就叫新集,占据着一个院子五间房,有一位落第的秀才名叫白堂,在这里主持,新集镇的人不会看轻他,远名闻名的元老爷子就是一辈子没有做过官,不照样以读书发家,住着大宅院。
白堂一个人负责不了所有学生功课,新集镇上除去元家以外,那十几家的读书人家轮流出先生,培育下一代的读书人。
此时,晨光清曦,白堂抚须站在学堂门口,点着学生的人数。
几步外的元慧见到慌了手脚,匆忙吃完萝卜糕,把大黄,满面乖巧模样,和元秀同声道:“白先生早。”
“早,慧姐,你上课可不能再吃东西,今天是祁先生教导,他可是你祖父的门生,告状厉害着呢。”白堂笑道。
元慧小脸憋出一片红,眼珠子瞪出不忿来,气呼呼的越过他,她和元秀都戴着面纱,也硬生生看出那涨的通红。
元秀忍住笑,白堂看她从来客气,颔首示意。
“噔噔噔”,元慧走向她的课堂,童子单独有间房,课程也是单独的,男孩女孩都不大,分开坐,房间里不设帘栊。
元秀走入的房间,推开后门,就见到房间的后半部挂着竹帘,和前半个房间的少年分开。
跟姐妹的是各自的奶娘在房间外面停下脚步,还各有一个丫头,再就是老家人有旺。
有旺松口气,向白堂道:“今天早上倒也安宁。”
白堂听到,面色微微的一沉,又有些没奈何里,又有些庆幸:“听说护国公世子来的消息属实,近年来的猖獗无礼今年想来不犯。”
他们说话,跟着元秀出来的小丫头秋草听不懂,也不去听,伸头探脑的往左右看着,和奶娘徐氏嘀咕:“不是说有登徒子吗?因此姑娘上学天天要跟着。妈妈,什么叫登徒子?”
徐氏咬她耳朵:“闭嘴吧,仔细有人听见笑话你,你个傻孩子,不管什么傻话都敢说。”
秋草吓的道:“我不敢了,妈妈回去不要打我。”
两个和元秀差不多的少女越过她们,走进元秀所在的课堂,也是后门进入,推开即关。
元秀向她们笑,带着诧异:“燕燕,绿竹,你们怎么不戴面纱?”在她的手边案几上,放着刚叠好的面纱。
水红衣裳的少女,银盘般的面容,有一双点漆般的眼眸,和元秀的容貌不相上下,她边坐边笑:“你还不知道呢?咱们这里闹纨绔自去年传开后,今年总算有人管,有位大将军要来,叫什么来着?哎,反正我没记住他的名姓,还有还有,”
她娇笑着,一根手指放到唇边,拿这个手势示意接下来,她话的重要性。
“护国公世子也要来呢,就是皇上的亲表弟。”
另一个黄衣的少女撇嘴,忍不住又笑:“燕燕你没听明白,偏偏爱抢话,”
“什么?”燕燕睁大眼睛,更显得水汪汪的一片好秋水。
黄衣少女绿竹笑道:“护国公世子的官职,就是镇国大将军,这是同一个人,哪里跑出来了大将军,又来一位世子。”
元秀喜动颜色:“这么说,不用再戴面纱?”
“不用再戴,你看我和绿竹都没有戴,这天说热眨眼间,加上一层皮还不热到我们吗?”
燕燕说着,噘了噘嘴:“你我自小在这新集镇上长大,讨面人儿、买灯笼的,谁没有见过咱们不成?再让我戴面纱,我就不来上学。都是祖父闹的,我娘一早还在说,女孩家家的,上什么学!读的又是什么书!正经的,寻个好人家吧,热天在房里学针线,那才是正经的。”
元秀悄悄的缩了缩脚。
绿竹没有看到,也跟着抱怨:“都是元家祖父闹的,秀姐,你没有哥哥,也还没有弟弟,好吧,你上学能让祖父安心,家里有后代的读书人。我和燕燕家都有兄弟,又都在这个学里读书,我们这二位祖父啊,不知想错哪个想头,说秀姐读书,你也读书。”
“就是嘛,都怪你。”燕燕斜眼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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