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天师府深处,是一处大崖,大崖外云如深海,将整座崖身笼罩,只留下隐隐在云层之上形似小岛的一块崖坪。
崖坪上有间依山而建的道观,观外被云如厚纱笼罩,内里却不见一丝云气,正堂之内,一张紫檀大料雕成的岸几惹人注目,案上摆放着一尊仙气袅袅的古朴香炉。
供奉墙上,透过香火烟气依稀能够看到一幅幅与真人等高的画像,正如人间常说老话,真人不露相,那一幅幅画像中的人物,正是龙虎山天师府历代飞升的大真人。
岸几外,当代掌教赵丹霞,其父赵希翼,常年在离阳京都传道的青词宰相赵丹坪三位龙虎山天师都在座上,三位天师的上座,还坐有一老道,老道仙风道骨,即便是在本就是道教祖庭的天师府内,依旧出尘显得格格不入。
“宋念卿地仙一剑,怕是比邓太阿的术剑巅峰都要强上一些,外加螳螂补蝉的韩人猫,都没有杀死那人,反而还被反杀在了东越大江畔,此人,胜过邓太阿应是不假。”龙虎掌教赵丹霞忽然说道。
赵丹坪冷哼一声,说道:“掌门师兄多虑,三十六大周天大醮,加上你、我、师父与老祖坐镇,纵是王仙芝都有来无回,此人能杀赵前辈,气运虽看不出多寡,但绝差不了,气运争夺,本来就是你来我往的事情,何况,朝上那位因为人猫与赵前辈的死,现在恨不得要马上见到他的脑袋。”
“是我多虑,山下那个孩子如何了?莫要生出意外,让其警戒不敢来登山入局。”赵丹霞点头,看向赵丹坪问道。
此间,赵希翼与上座的老道一直未语,赵丹坪正要言说,一位少年道士匆匆自堂外走来。
少年道士面目清秀,五官与天师府初代祖师相仿,叫做赵凝神,与齐仙侠同为当代龙虎的三大小天师之一。
赵凝神按照座位排序,一一给正堂之内几人行礼后,语气有些失于面容间的沉稳说道:“石牢被人破开禁止,那个叫做赵右松的孩子不见了。”
坐于上坐的老道睁眼,看向赵丹坪。
赵丹坪如被雷击,面色一阵潮红,刚刚还一副盛气嚣张的他忙是跪倒在了地上,说道:“老祖,若去石牢,须得要经过山上大阵,按理来说,只要有外人过山上大阵,就不可能瞒过弟子的感知,弟子……”
赵希翼叹息一声,走在赵丹坪身前,为其挡下老道气机压迫,说道:“是谁将那个孩子救走,弟子约莫能够知晓,老祖息怒,为了防止类似事情,在那孩子刚刚被带到龙虎山的时候,弟子就抽出了他的天魂。”
老道这才收回外放气机,继续闭眼沉睡。
人有三魂七魄,其中以天魂最为重要,少掉天魂,剩余魂魄就会逐渐沉睡,魂魄沉睡,肉身没了神气支撑,长而久之,也就与死人再无两样。
因为此法有损天和,除了数十年前在斩魔台上被龙虎山外姓天师齐玄帧杀的七零八落的魔教逐鹿山,少有势力能够掌握此法。
身为当代掌教赵丹霞之父,江湖名声赫赫的天师赵希翼,竟是用出这等恶法,而正堂内几人面上都不见惊色,当真是为了门庭气运,天师不天师。
……
“当真胡闹,为了引那人入局,师兄竟是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赵希抟松开赵右松的手腕,一向脾气极好的他破口冲着歙江一岸的龙虎山上破口大骂。
黄蛮儿背着师父,一脸自责地看着别处,赵右松在昏倒之前,刚刚吃了他摘下的绿山楂,心思估计比孩童还要简单的他,单纯觉得赵右松晕倒是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哪怕从来没有生气过的师父破口大骂说出了原因,他还是固执地认为此事与自己脱离不了关系。
“黄蛮儿,师父何曾骗过你?绿山楂吃多了,最多就是多去几趟厕所,哪里能够造成天魂丢失这样的事情,这孩子的天魂早早就被人抽去了。”骂了几句后的赵希抟苦口婆心劝解说道。
黄蛮儿没有动作,沉默了许就后,才拉住师父的衣角说道:“那我们去找好不好,黄蛮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说几句话的朋友,不想看着他死。”
第一次被徒弟当面说这么多话的赵希抟差点就泪流满面,老天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徒弟脑袋,说道:“当然好。”
只见赵希抟挥袖拂江面,飘于江面的小舟顿时扭转船身,划开水面就往龙虎山门庭方向而去。
盏茶时间,眼见小舟就要停靠在龙虎门庭外,一条大船破江堵住了小舟去路,看着甲板上那个白衣剑客与异兽虎夔,黄蛮儿浑身肌肉紧绷,悄然走在了师父与晕倒的赵右松前面。
叶启看也不看黄蛮儿,视线直接落到昏迷的右松身上,下一瞬,他直接出现在小舟上,冷冷看向赵希抟。
赵希抟正要出声解释,黄蛮儿却是忆起来人当年在家中听潮湖上出剑时的神威,怒吼一声,一拳呈泰山压顶之势砸下,空气发出一连串音爆之声,砸向叶启头顶。
不见叶启有慌乱之色,伸手挡下黄蛮儿这一拳,小舟一阵晃动,舟下江水沸腾,水花翻涌丈高。
“叶先生先别动手,听贫道解释。”赵希抟欺身于两人近前,竟是将一身蛮力生而金刚的黄蛮儿拉在自己身后。
叶启收手,去看徒弟境况,一看之下,面色愈发阴沉。
赵希抟叹息一声,说道:“叶先生,贫道赵希抟,此前收到了凉王府传来的消息,身在龙虎山,也大抵知道门内谋划。
他们太过偏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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