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庙外彻底被浓雾笼罩,雾气与泥土的味道被山风送在了崖上。
叶启皱了皱鼻子,将手缩回身上的毯子中,看着陷入沉思的海棠说道:“我要是你的话,现在应该问一些问题,比如那里的光头为什么不叫苦修士而是叫和尚,再比如屠龙刀与倚天剑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海棠将头上的雪抚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我不会安慰人。”
叶启说道:“不过你这样,还是让我有些感动,这几日没有白教你剑法。”
海棠冷哼一声,听出他话有所指,起身走去了厨房。
……
等着海棠走后,叶启闭眼,默默感受着体内的伤势,经脉已经初步续接,内力在缓缓恢复着,断掉的骨骼处正传着阵阵难忍的酥麻感觉,这是药力与内力在修复骨骼之间的创伤。
尽管已经多日过去,他回想起那日的战斗,心中依旧还有余悸,如果不是在穿越到这个时空时为了对抗核辐射的压迫从而将上一世的内力熔炼在血肉中,如果不是陈萍萍送来的枪,自己或许已经死在了土山下。
虽然那日苦荷就在土山下,但他绝对没有能力在布衣人恐怖的速度下及时救下自己,成就大宗师,代价果然很高。
不过……叶启看着仿佛静止在丛丛雪松上的雾海,除了苦荷、海棠与师父,应该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死了,那位自信到极致的庆国皇帝也一定是这么认为的。
许久,海棠端来了一晚白米饭与一碟炒山笋,因为叶启的伤势好转,这饭要是再吃寡淡无味的清粥就说不过去了,不过叶启倒没有就此事说过什么,这些只是海棠自己的想法,毕竟那人教授自己剑法确实是认真在教。
米饭不似清粥难以散热,海棠还是很认真地用勺子舀起米饭然后忍着羞意吹的温度刚好适合了,再去喂给那人。
等着山笋米饭空了,海棠拿着空碗回到厨房,发现瓮中的水已经见底,便是拿着扁担木桶到了青山后山下的溪水中挑水。
山路泥泞,并不好走,在此时挑水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但海棠是世间罕见的九品上强者,就是那些山路全然被冻成了冰路,挑着水走上几步又有何难?
看着走路姿势像极了懒散妇人的海棠消失在山崖上,叶启流露出了几分欣赏的神色,他知道海棠很懒,如果能给她一个选择,她一定不会选择当大宗师苦的关门弟子,也不会去当劳什子的北齐圣女,她一定会选择当个懒散的乡下姑娘,农忙时就去地里忙活,闲的时候就干脆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直到饿到不行,然后再去生火做饭。
可也就是这样的性情,她的天一道才能在短短几年成为了苦荷之外的第一人。
“苦荷你想从小爷这里套绝学,那小爷就让你的宝贝徒弟变成小爷的徒弟,给我剑庐添些香火,到时候你就找个地哭去吧。”
当然,海棠是苦荷的关门弟子,以她天一道的修为境界,日后定然是要继承天一道道统,改换门庭是决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到那时候,她心中偶而会想到剑庐小师叔的传道之恩,继而想到剑庐,想来那时应该会很妙。
……
海棠上山下山了三个来回,才将厨房里的水瓮添满水,不过由于山上山下确实难走,这青山的后山也确实很高,她的额头上被累出几滴汗珠。
“坐下歇会儿,我再传你一门拳法。”
海棠将额上的汗水擦掉,疑惑问道:“拳法?”
叶启点头,说道:“比你家师父的手上功夫还要更适合你的拳法。”
海棠嗤之以鼻,坐在地上,心中想着,倒要看看你这拳法到底有什么门道。
^……
崖上的雾气随着叶启念出的口诀流动起来,在崖外聚成了浓浓的水气,然后又仿佛化作雨一般地归在了山间。
大宗师的境界已经离凡俗很远,反而是向着虚无缥缈的天道靠近,为了更直白的让海棠理解拳法真意,叶启动用了大宗师的境界以及些许西方法术才造成了这般异象,倒不是他想要卖弄自己的拳法与修为。
至于这门拳法,则是叶启在融合两个时空的武学后修改的太极拳,当然,他所述的口诀也不仅仅是太极拳的心法,还有一些自己成就大宗师后对于天地的感悟。
海棠听的如醉如痴,不自觉地起身,随着那些聚散的雾气出拳收拳,刚开始时她的粗布裙摆还会随着出拳而有规则的律动,当数拳过后,裙摆静止,就像她出拳只是出拳。
她身上隐隐有某种极淡薄的意散发,偶而像山,偶而若水,某时,她停拳立在崖上,很自然的破境。
……
因为张三丰所在的时空与这个时空的天地元气在本质上不同,导致武功路数的威力不及这个时空,但在武学妙境之上,绝也不弱于这个世界多少。
太极拳同样讲究天地自然,但在细微之处,与苦荷的自然之道也所有不同,苦荷的天一道讲究自然无我,太极拳却是有不被外物所拘的理念。
海棠心中有自我,受俗世所累,她本要随着世间浮沉,但她又以着某种坚决的态度与世间划开泾渭分明的界线,如她那慵懒的步伐,如她那一身粗布麻衣的花裙。
所以当她感悟到叶启所授拳法的意境之后,她理所应当的破开了心中的某些桎梏,然后破境。
“啧啧,现在就恐是狼桃都奈何你不得,十八岁的九品巅峰,世上哪有人及?”
因为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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