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月,庭审的时间终于到了。
原本按照大木元太的意思是想要将这个案子低调处理,却没想到青木凉介那头只是给媒体放出了一点风声,庭审现场就多了一大批闻风而动的记者。
看到那些肩上扛着摄像机,恨不得把青木凉介的各种角度照片都拍一遍,顺便写一个噱头十足的标题从而让报纸大卖的记者,大木元太的脸沉了下来。
青木凉介被媒体围在中间接受采访,就看见那头黑着脸的大木元太啐了一口痰,就直接进了法庭。
他嘴角一弯,和记者朋友们寒暄了几句,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内容,也转身进了庭内。
站在庭上,青木凉介仰头看向法官席,今天的阿久津法官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现在开庭,所有人起立。”
随着正常的庭审流程开场,身为原告律师的青木凉介施施然站上了法庭。
他看了一眼代表原告站上证人席的诉讼监护人三澄美琴,以及坐在旁听席的平野爱和勉强出院赶来现场的浅川樱雪,神态从容。
他面向三澄美琴:
“请问原告诉讼监护人,平野俊太先生在与原告相处时,是否表现出轻生意图?”
“没有,平野俊太先生是个很开朗的人。他是一个非常疼爱女儿的好父亲,在工作之余,他经常会陪女儿聊天谈心。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选择自杀,并且是在没有任何告别仪式的情况下。”
听见三澄美琴的回答,青木凉介点了点头,紧接着掏出怀里的遥控器,播放大屏幕上的视频。
那场无论看多少遍都依旧十分震撼的爆炸场面在所有人面前上演。
在看到这个“精彩”视频的同时,原本还有些兴致阑珊的听众瞬间直起了身子,眼睛瞪得大大的。
满场寂静,只有视频里轰然炸响的声音刺痛人的耳膜。
一些记者已经拿起摄像机疯狂拍照。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么大的爆炸,里面肯定有大文章。
“这是事发当晚,由另一艘船上的一名船员拍摄的视频,刚好记录了平野俊太先生所在的船只剧烈爆炸的场景。”
大木元太表情扭曲地看着这一切,牙齿都快咬碎了,可偏偏又不能拿始作俑者青木凉介怎么样。
而他看向庭上的阿久津,想要让他说点什么,阿久津却仿佛根本没看到他的暗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八嘎呐。
青木狗贼!
青木凉介见效果已经达成,神态更显放松:
“那么我想请问原告诉讼监护人,从你个人角度,在看到这场爆炸之后,对帝国重工先前给出的‘火柴扔进油桶引发爆炸’的说法,有什么看法?”
“反对!这是蓄意诱导!诱导!”
大木元太蓦地一拍桌子,气得眉毛都在颤抖。
“反对无效!”
纳尼?!
阿久津的话简直如同一记重锤。
如果说大木元太之前只是有点疑惑的话,现在则是已经完全确认了一点——
阿久津英士这个家伙,竟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向了青木凉介那个混蛋!
可恶,那人不是说已经搞定了阿久津吗?怎么现在又出了这种纰漏?!
三澄美琴抿了抿唇:
“虽然我不清楚这个爆炸是怎么回事……但再怎么想,也绝对不可能只是油桶爆炸的程度吧。而且,为什么会有人选择这种古怪的自杀方式呢?”
此言一出,不少坐在听众席上的人都自觉地点了点头。
说油桶爆炸能形成这种规模,那根本就是把所有人都当白痴啊。
要不是没出现蘑菇云,都快直接怀疑是不是核武了好吗!
青木凉介的视线不咸不淡地看向一旁的大木元太,笑容温和地说道:“我要问的话已经问完,大木律师,该你了。”
大木元太阴冷的视线伴随着青木凉介坐回座位,他这才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昂着头走到庭前。
“三澄小姐,既然你是代替原告,那么我想请问,原告是否告知你,平野俊太曾经留下一封遗书呢?”
大木元太嘴角挂着轻蔑的冷笑,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捏在手里,
“这个信封里,就是平野俊太亲自撰写的遗书,这一点我们已经请笔迹鉴定专家做过鉴定,确认无误,不存在代笔可能。那么,三澄小姐,你对此怎么解释?”
三澄美琴在大木元太的眼神逼迫下,皱了皱眉,她的视线滑过眼前的大木,看向不远处的青木凉介。
只见青木凉介对她缓缓点头,露出了一抹安抚的笑容。
她这才定了定心神:“的确有听平野女士提起过这封遗书。但即便是这样……”
“既然三澄小姐知道有遗书的存在,那刚才青木律师在询问你关于平野先生是否是自杀时,你为什么要说否认呢?”
大木元太面带微笑,眼神却如同一条吐着信的毒蛇,盯得三澄美琴感到不适。
“我……我只是代表小爱,说出她的看法。”
三澄咽了一口口水,却还是倔强地回视过去。
“反对,辩方律师试图混淆因果关系,并且对原告方存在明显的人格侮辱。”青木凉介举手提出异议。
就见阿久津法官思索片刻:“反对有效,请辩方律师注意分寸。”
哈?
大木元太脸上的笑容扭曲了一瞬,片刻又恢复正常。
他哼哼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叠纸:
“这是我搜集到的平野俊太抑郁症的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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