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罐触指冰凉,他却似无所觉,拉开拉环,仰头喝了口,转身走出来。
正要去书房时,不经意地扫到七宝正趴在沙发和桌几之间的毛毯上,企图避开他的视线。
纪言信眉头一挑,握着易拉罐走近。
七宝的爪子下还死死地按着粉红色的纸盒,眼见偷吃事迹败露,它脑袋一缩,掩耳盗铃地把脑袋塞到了桌几下。
纪言信一直在训练七宝拒食,拒绝吃一切没有他首肯的食物。
结果虽然一直不太理想,但至少不会出现……现在这种不可控的情况——偷吃。
纪言信顺手把铁罐放在桌几上,拿起纸盒看了眼。
粉色的纸盒……
这里,也只有戚年喜欢这样的颜色,有这种……梦幻的审美。
纸盒上,是七宝的口水和啃咬的痕迹。
但显然,它还没有找到打开纸盒的办法,或者说,还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它作案……
纪言信有些头疼地压了压眉心。
从航站楼地下停车场那次起,它对戚年的所有一切都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好奇和热情。
一包狗粮……
也是出息。
他打开看了眼,见是手工的鸡胸肉,瞥了眼连尾巴都不敢动的七宝,压低了声音,沉声命令:“出来。”
七宝扫了扫尾巴,脑袋埋得更深了。
“最后一遍。”
七宝立刻倒退着挪动几步,把脑袋钻出来看着他,脑袋伏地,眼睛却盯着他,大约是察觉他的不悦,它一吐舌头,不要脸地开始卖萌。
纪言信沉默。
七宝更加得寸进尺,站起来,抬起爪子搭在他的手腕上,温柔注视。
又来……
纪言信闭了闭眼,惩罚性地拿纸盒在它脑袋上一敲,严肃地告诉它:“没有准许,不可以偷吃,否则,你这个星期只能睡阳台了。”
想了想,又觉得这样的警告不够严厉,纪言信立刻补充上一句:“零食全减。”
七宝自然听不懂,但它能分辨纪言信的语气,能察言观色。
知道这是纪言信不允许的。
也领会了纪言信后面补上的那句话,它以前犯错时,没少被这么罚过。
于是,整条狗顿时焉了,委屈地“呜”了一声,委顿地趴在了地毯上。
收拾完七宝,纪言信拎起铁罐,边走边喝。
刚走进书房,就听身后轻微的一阵簌响。
纪言信握着门把的手一顿,转身看去。
七宝不知什么时候叼着纸盒蹲坐在客房的门口,毛茸茸的脑袋在阳光下金灿灿的。
它认真地听了一会儿里面的动静,然后……
抬爪拍了拍门。
……学会搬救兵了。
纪言信抚额。
戚年站在书房门口,迟疑了一会儿,才抬手,轻轻地敲了两下门。
两个小时前,纪言信把不老实的七宝拎出客房后,面无表情地留下一句:“等会儿结束了来书房找我。”
没交代任何事,也没留下任何讯息。
可那脸色看着……委实不善。
戚年正忐忑着,听见门内传来他清冷的嗓音:“进来。”
纪言信正躺在躺椅上看书,长腿交叠,沐浴着阳光,整个人像是被这金色的光芒洗净了铅华,温和轻暖。
听见脚步声迈进来,他适时翻过一页,提醒她,“关门。”
戚年略有些局促地“哦”了声,转身,轻轻地把门关上。
一声轻响后,戚年盯着门,有些发呆。
上一次……在书房里发生的事情忽然跃上来,她猛然涨红了脸,头抵着门小声嘀咕了好几遍:“冷静冷静冷静……”
纪言信良久没有听见动静,微皱了下眉头。
怎么自从上次谈过话之后,小姑娘……反而对他敬而远之了?
难道,上次的表达有错误?
还是……
他坐起身,手指夹在纸页里,一手抚着书脊,转头看她。
戚年听见他起身的声音就立刻转身站好,只那脸上的热度暂时退不下去,依旧红彤彤的,烧得她头昏脑涨,又开始无法思考。
她低着头,纪言信看不清她的脸,沉吟道:“离我这么远能听清我说话?”
他的本意是叫她上前,不料……
戚年这个榆木脑袋,“啊”了一声后,结巴着回答:“能、能听……听清楚。”
纪言信唇角微抿,眯细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周身温度陡然一降,戚年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的意思,热度稍减的脸又烫起来,“我、我还要回家,纪老师你有什么事吗?”
纪言信幽深沉邃的双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语气平常:“跟你聊一下七宝的事。”
七宝?
戚年狐疑了一下,意识到他是认真地要和她谈一谈,顿时收敛起那些胡思乱想,正经了神色。
没有卖关子,纪言信开门见山地说:“我一直在训练七宝拒食,先有在航站楼扑食,后有肠胃不适让你代为照顾了几天,成果一直不是很理想。”
戚年一凛,漆黑的眼珠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颇有些泫然欲泣的味道。
纪言信被她的眼神看得一顿,自己也未察觉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已柔和了许多:“七宝很特殊,所以以后不要再随便给它喂食。”
戚年却揪错了重点:“很特殊?”
纪言信顺手把书放在旁边的矮柜上,说:“七宝是我从宠物医院领养来的,一年前,我刚搬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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