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信拎着食材推门而入,钥匙圈被他扣在指尖转了一圈顺手放在玄关的鞋柜上,低头正要换拖鞋,看到鞋柜里一双分外眼熟的运动鞋时,不由眯了眯眼,转头看向这会儿正站在客厅的两个人。
纪秋被纪言信这凛冽得让人发毛的视线看得背脊凉了凉,赶紧上前去接东西。
纪秋不知道纪言信和戚年之间发生了什么,见纪言信眼神不善,试探着问道:“堂哥,你不欢迎戚姐姐吗?”
她的声音压得低,并不让戚年听见。
纪言信没回答,眉间的沉郁一收,冷淡地说了一句:“没有。”
不等纪秋再问,他拎了东西去冰箱归置,吩咐她:“牵上七宝,出发了。”
戚年看着纪言信越走越近,紧张得都不能呼吸了。
饶是再迟钝,她也从纪言信的表情上知道,纪言信并不知道她会来,这会儿看见她,不知道该有多厌烦她的“不请自来”了。
一定觉得她死皮赖脸,不知道什么叫矜持……
虽然她的确是这样。
会看到戚年,纪言信的确有些意外,但意外过后,便有些头疼,可看着戚年一脸茫然,显然刚反应过来的悲壮表情,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算了……
他叹了口气,“拎上东西,先跟纪秋去车上,我等会儿就下来。”
戚年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良久才答应了一声,埋头从他身边小跑着过去。
等纪言信转身看去,她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邵醉正靠在车门上等纪秋下来,等脚掌把鞋底枯黄的落叶都碾成渣了,才看到纪秋挽着一个女孩从电梯里走出来。
邵醉挑挑眉,打量了一眼被纪秋挽着的陌生女孩。
有些眼熟啊……
他摸了摸下巴。
纪秋正一个劲地跟戚年道歉:“对不起啊,戚姐姐,我是觉得我们都这么熟了,我就没跟堂哥说……我堂哥没兽心大发欺负你吧?”
戚年已经说了无数个没关系了,拍了拍纪秋的手背,苦口婆心回道:“没有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邵醉往前走了几步,从纪秋手里牵过七宝,俯低身看了眼戚年,问道:“我认识你,叫戚年是吧?”
因为名字好记,没想多久就记起来了。
突然被点名,戚年怔了一下,随即立刻点头道:“邵老师好,我是戚年。”
邵醉哧的一声笑出来,“什么老师不老师,叫邵醉就行。”
见她囧着一张脸不说话,邵醉抬了抬眉梢,打趣道:“跟着纪言信那么久,心理素质就这样?”
戚年还没说话,纪秋先横眉竖眼地护起短来:“怎么那么久不见,你嘴还是那么坏啊!”
邵醉笑了一声,眯眼看着纪秋,饶有兴致地回:“怎么这么久不见,还是没见纪大小姐长个子啊?!”
纪秋气急,拉着戚年赶紧上车,嘭的一声,把车门关得震天响。
七宝被吓了一跳,骨头都没叼住,吧嗒一声掉在了车里。
戚年有预感……
这一次的东篱山露营,一定一定分外精彩……
邵醉开了后车厢清点物品,纪言信下来时,他刚压回后车盖。
“东西都齐了?”纪言信问。
邵醉的手按在后车盖上,一脸探究地看着他,“我可没听你说要带上你学生一起露营啊。”
纪言信瞥了他一眼,反问:“碍你什么事了?”
邵醉“嘶”了一声,透过后车窗看了眼车里的两个人,“我得知道今晚的帐篷,我是一个人睡还是和你睡啊。”
纪言信正要拉开车门的手一顿,眉心狠狠地跳了两下,眼神不善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一个人睡!”
邵醉:“……”这么大反应?
东篱山位于z市偏北方,离市中心约一个小时的路程。
那里群山起伏,和大海相连,像一道天然的屏障。
那时候群山没有名字,东篱也只是群山中的一座山头,等到后来,才被取为东篱山,意喻:“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相传古时候,有一窝占山为王的强盗,就盘踞在东篱山上,仗着这崇山峻岭,背靠大海的优势,很是嚣张了几年。
戚年小的时候,就经常被戚爸戚妈吓唬:“不好好吃饭,是要被强盗抓走的。”
但严格说起来,威慑她这么久的一个地方,她却还是第一次来。
快到山脚下时,纪言信打破车厢里的沉默,问道:“这条路继续往下开,就是跨海大桥,时间还早,要不要去兜兜风?”
闭眼假寐的邵醉睁开眼,狐疑地问:“这桥不是才造了三分之二吗?”
“有通行证就没问题。”纪言信淡声回答。
就此,车到了东篱山的山脚下也未停,径直往前,转了几个弯,远远地,就已经能看到接连到天际,看不到尽头的堤坝。
在关口处,纪言信把事先准备好的通行证递给工作人员,登记过后,便放行了。
纪秋还是第一次在东篱山看到碧蓝的大海,也不顾外面风大,开了车窗。
海风卷着大海特有的咸腥扑面而来,微微带着凉意,瞬间把戚年一头长发吹得糊了她一脸。
戚年“唔”了一声,双手把头发往后一捋,迎着海风,只能眯起眼来。
七宝原本还蹲坐在纪秋和戚年中间的座位上,卷进车里的风这么强劲,它一身蓬松柔软的毛发全部吹散。
它龇了龇牙,大约是发觉自己已经无法控制绅士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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