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广盛商行的走得光光,李直等人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笑嘻嘻地涌到聂尘身边,不住口地关切:“聂龙头有没有受惊?陈道同这厮太不晓事,靖海商行的事是他能插手的么?我看他是横行惯了,不知天高地厚!”
“正是,这次他居然敢堵聂龙头,实在过分,他犯了众怒了!”
“聂龙头放心,若是这鸟人敢上衙门告状,我等必出头为龙头帮腔,通通关节找找熟人,定要让他知道轻重!”
“不错不错,陈家仗着家里有人做官就横行无忌,我明天就去找广州府里,先原委说个清楚,免得被他恶人先告了状!”
这些人义愤填膺地七嘴八舌,把聂尘全身都看了个遍,看清聂尘没有伤着一根毛方才放心下来,再把陈道同骂了个祖宗十八代,啰啰嗦嗦的,只为在聂尘面前露脸博个好感。
聂尘跟他们大搞亲善,逐一拱手致谢,笑着挨个拍肩膀摸胳膊的,好得仿佛一家的兄弟。
颜思齐看着这虚情假意的一幕,直犯恶心,心想还是聂兄弟厉害,明明晓得这些人恨不得他死,都是笑里藏刀的主,只要聂尘这边一倒,他们上来踩脚的劲头比谁都高,却还能笑颜逐开的跟他们打成一片,这份城府和心思,的确非同一般。
“换做我,可做不出来。”他摇摇头,挪开几步,眼不见心不烦。
没走两步,就看到泾渭分明的两帮人正在隔空对峙。
为首的,自然是明月和荷叶。
两个姑娘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脸,用敌视的表情对着几步开外的对方,用挑衅的眼神审视着。
都不说话,却无声胜有声,颜思齐甚至能感觉到空气里的火药味比刚才陈道同杀来时还要猛烈。
“这是什么冤孽啊!”颜思齐腹诽着感慨,他闹不明白,自打认识聂尘以来似乎这个小兄弟并不是四处留情的花种,他一天忙忙碌碌连逛窑子的时间都没有,这俩姑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两人身后的疍民和靖海商行的伙计簇拥在自家的丫头后面,怒目凝视前方,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架势。
颜思齐张了张嘴,却抓耳搔腮的不知怎么开口,这等fēng_liú债,他如何理得清。
紧要关头,翁掌柜适时地站了出去,他微笑着,向疍民那边抱拳道:“这边的朋友,多谢刚才出手相助,敢问颜英雄,他们是谁?”
颜思齐得了台阶,立马道:“我来介绍,这边是惠州的疍民朋友,这次我们从惠州过来,就是坐的他们的船,这位明月姑娘,还曾救过聂老弟的命,若不是他们,聂老弟这次在惠州落难就很危险了。”
“原来如此。”翁掌柜作恍然大悟状,笑着对疍民们道:“既然这样,那就一定要进来喝杯茶了,聂龙头和本店有渊源,就让我来尽尽地主之谊,请各位一定赏脸!”
说着,他轻轻靠前,把横眉怒目的荷叶挡到了身后,眼神一扫手臂不露痕迹地一拨,让两个伙计把荷叶带回商行里去。
如此一来,隔开了矛盾的中心,事情也就好说了,疍民们自然是不会进去喝茶的,颜思齐安排他们先走,去大炮台红毛鬼安排的驿馆歇息。
疍民们临走时,明月朝聂尘的方向看了又看,只是这位爷正和大群海商说话,貌似无法分身,于是抿着嘴唇咬咬牙,扭身去了。
眼看两个女孩分别离开,聂尘那边恰好也结束了谈话,和商贾们话别,又打发了骑马的葡萄牙士兵等在一边,这才空了下来。
“人都走了,没事了。”颜思齐哂笑着道:“我觉得你对那俩女子好像很怕啊,陈道同来的时候你都没那么紧张。”
“无妄之灾啊。”聂尘叹道,不放心的朝左右看了几眼:“别说这些了,陈道同平白吃了亏,不会甘心的,我得安排后手。”
“你的后手是什么?”颜思齐问:“陈家的后台是朝中大佬,听说他家里有好几个三品乌纱。”
“超品乌纱也不怕。”聂尘却笑起来:“这年头权势最大的人不戴乌纱戴巧士冠。”
“太监?戴巧士冠的是太监。”颜思齐明白了,道:“你要利用东厂和锦衣卫帮你弹压陈家?”
“铁千户不是去广州找她的上司了吗?我去一封信,相信这个忙锦衣卫和东厂是愿意帮的,毕竟我会去登莱替他们补窟窿。”
颜思齐左右看了看,看到翁掌柜等靖海商行的人知趣地没有靠拢过来,而是在远处等候,于是压低声音道:“你想清楚了,帮佩德罗解马六甲之围是关系到夷州炮厂船厂的要务,我们根本没有余力去登莱帮他们补劳什子的窟窿。”
“有的,只不过跟袁可立的规模不一样罢了。”聂尘收敛笑容,肃容道:“魏忠贤只是需要在皇帝面前找一个借口,堵言官的嘴,我就是那个借口,作为一个借口,是不必尽心尽力做事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敷衍朝廷。”颜思齐点点头,有些神色复杂的道:“只不过……这就害了北边的大明边军了,我听说登莱水师一向是辽东边军的倚靠。”
聂尘看向颜思齐:“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国事了?”
“不是,我手下有几个新从北面过来的逃军,他们跟我说起辽东的战局,都是一言难尽。”颜思齐抓抓后脑勺:“我也是有感而发罢了。”
“辽东战事吃紧,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原因很复杂,可绝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改变的。”聂尘提醒道:“袁可立是个人才,却被高居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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