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宗沐也找到了宗老太爷。
面对宗沐的质问,宗老太爷矢口否认。
“如果是我让人带走她,又何必让你去跟她讨药。”
宗沐却不相信,老太爷办事向来让人捉摸不透,而且在这个巧合的时间点上,柴映玉刚刚说的又那么笃定。
他垂着头,整个人看上去顺从之中隐隐暗藏执拗。
“如果她真的是被您派人带走的,还请您放了她,您没有必要因为我的一厢情愿,而与柴家为敌。”
“你连爷爷的话都信不过?”
宗老太爷大怒,拐杖戳在地上咚咚作响。
“那块禁卫军令牌,明显是有人要陷害咱们宗家,若真的是禁卫军动手,又怎么会粗心的把令牌丢在现场?你想想,别人为什么带走她,什么人需要救治。”
经过老太爷这一提醒,宗沐忽然醒悟过来。
“彭祥瑞?”
宗老太爷冷哼一声:“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
宗沐赶紧出门去找柴映玉。
宗老太爷却是阴沉着一张脸,灯影明明灭灭,仿佛他此刻的心情。
今日宗沐为了个女人不信任他,等将来,掌握大权之后,他又会不会为了别的东西不信任他?宗家说白了也只是他暂居之地,亲人也不过是暂时的亲人。
有哪只鸟飞向天空之后还会记得最初孵化他的鸟巢?
“宗福。”
“在,太爷,什么吩咐?”
宗老太爷沉声问道:“隐风出城了没有?”
“早就出去了,有小半个时辰了。”
宗老太爷这才放心的点点头,他转而吩咐道:“把晴晴送到大公子身边,让她安慰安慰她哥哥。”
宗福得令就立刻出去了。
宗老太爷有他的打算。
宗沐对整个家所有人的感情加起来,大概都不如对晴晴的感情深,亲兄妹也不过如此,将来宗家的前程指不定还得靠晴晴。
一夜忙碌,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花药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个四野旷达之地,启明星闪烁,东方既白,晨风凉涔涔的,朝露挂在微微枯黄的草尖上,透着冷意。
“醒了?”隐风冷声道。
花药一激灵,记忆回颅,昨夜,她被隐风给劫持了。
隐风正坐在草地上,因为腿上受了伤,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曲着。
花药问:“咱们这是在哪儿?”
“距离幽州城五十里开外。”
凉风一吹,花药觉得冷极了,她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自己的外衫没了,是谁脱了她的衣服?
“我衣服呢?”
隐风淡定地指了指屁股下面那一团乱糟糟的破布。
“地上不干净。”
所以他就脱了她的外衫当坐垫吗?他是魔鬼吗?
花药内心崩溃到说不出话来,她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指责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你打算让我穿一件xiè_yī跟赶路吗?”
隐风看也不看她,凉飕飕的回了句:“一会儿还你。”
她是看出来了,隐风绝对是穷人那波的,连一件衣服都不赔她的那种。而且,劫她竟然都不准备个马车,这是夹着她夜跑五十里吗?难怪她头昏脑胀。
花药心里有一肚子话要说,然而,她一时间也摸不清隐风什么性格,只能慢慢试探。
先打一张感情牌试试。
“你腿上受伤了。”她说。
“拜你所赐。”
隐风似乎有些疲惫,有些颓唐之态,细碎的头发顺着银色面具凌乱的垂下,唯独身上的雪白衣服,干净整洁如初。
这人的洁癖显然是到了一定的地步。
可扒她衣服当坐垫这种事情,即便是洁癖,也无法原谅吧。
花药琢磨着,她昨天撒的mí_yào有效期是两个时辰,这会儿天都快亮了,mí_yào应该是解了。
逃跑怕是很困难,先套套话吧。
花药尽量装出一副弱小无助的模样,小声轻问:“咱们这是去给九千岁治伤吗?他老人家伤势如何,要不要紧?”
隐风一声嗤笑:“老人家?”
花药被他笑的很心虚,她就是很怂呀,小命都捏在人家手里,能不怂吗?
“他已经死了。”隐风冷淡的说道。
“死了?”花药惊讶的瞪大眼睛,问道:“他都死了,你抓我干什么?”
隐风没回答,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你话真多。”
花药也不想呀,可是她真的很担心自己的前途命运。大太监已死,隐风还抓她,这是去给哪路神仙治病?
不过,看样子,她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只要死不了就还有被救的可能。
瞬间有些心安。
“那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京城。”
花药诧异:“去京城干什么?”
隐风又不吱声了,而是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裳,他全身上下都是白,在朦胧晨色当中,分外白的发亮。
花药毫不气馁的继续说道:“咱们雇一辆马车行吗?你总不能一直敲晕我吧,而且,你腿上的伤虽然不重,但是带着我用轻功赶路,肯定会加重伤情的,废了也说不定。”
隐风回头,虽然面具遮住了他大部分容貌,但他精准的用眼神明确的表示出了嫌弃。
看她的目光,俨然就是看一个大包袱,还甩不掉的那种,虽然人是他弄出来的没错,但是,他真的不太喜欢这个女人。
别的女人遇到这种情况,早该吓得安安静静宛如鹌鹑,就她话多?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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