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薛十郎乃端方君子。
但唐小白记得,在那本已经剧情崩塌的原书中,薛十郎是第一个叛君之人。
也就是说,非常有黑化潜力。
现在有没有黑化,唐小白也没特别打探。
但勘验仲氏历法的时候,薛少勉是最激进的。
他根本没有从头到尾去揪错,只抓了几个自己记忆里最明显的错误。
二月十五,望日朝会,薛少勉上书驳仲氏历正术错七处。
诏令,重启新历编订。
与此同时,薛氏从薛少勤母房中找到了薛少勤的尸体。
薛母经丧子之痛,终日浑浑噩噩,便是藏了亡子的尸身,也只会令人唏嘘,谁忍心苛责?
便只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调查崇文殿三人命案。
死因几乎是找到尸体的当天就出来了。
而凶手也很快就落网了——
“这个结果……”唐小白轻笑一声。
这个结果,也算不得意外。
所谓的“凶手”,是同为崇文殿将仕郎的两名同僚。
因嫉妒薛少勤等三人的成绩而买凶杀人,以及谣言诋毁。
这个结果真不算意外。
不然还能抓到谁?
“待新历颁行,别忘了署上他们三人的姓名,也算是告慰亡灵了。”唐小白叹道。
李穆点头。
然后就见她低头忙自己的了。
李穆不甘被冷落,凑上前看。
看一眼她在写的东西,又惊讶看她一眼,问:“阿皎什么时候学的术数?”
他知道唐小白涉猎颇广,从前绘舆图时也有过演算,但都是比较简单的。
现在却是捧了一本算经在算。
“现在。”唐小白头也不抬地回答。
她穿书前虽然学过数学,但都这么多年没用了,基本都还给老师了。
现在确实是从头开始。
但好在九年制义务教育没有白受折磨,有些东西还是刻在骨子里的,现在拿着古代数学书理解起来也不算太难。
不过理解起来和计算起来是不一样的。
比如手头这本算经,一共就二十道题,其中包括了天文历法、水利土木工程以及勾股问题。
勾股问题她还是比较好上手的,涉及天文历法、水利土木这种实际应用的题,她就不行了。
唐小白正捏着笔管苦攻月球赤纬度数,边上响起李穆的声音——
“在斗四度七百分度之五百三十。”
唐小白抬头惊讶道:“你会?”
李穆点头:“林先生为我讲过这本算经。”
“你就会了?”唐小白疑问。
讲过和会了是两回事。
刚才李穆说的答案书上就有,但怎么算出这个答案她还没吃透。
可是人小祖宗就很举重若轻地点了头。
讲过就是会了。
这都什么人呐!
唐小白正心中忿忿,却见他眼巴巴看着自己,一副“求夸奖”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看看左右侍从都低着头,便捏了一把太子殿下的小脸,小声道:“殿下真聪明!”
她这一声“殿下”,故意拖长了声音说,又娇又嗲,听得李穆心口发痒,眼神更加渴求起来。
唐小白哪能看不懂他的眼神,再看看左右,见还是无人抬头,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啵!”
唐小白“唰”的一下,红透了脸。
社死现场。
怎么会这么大声……
丽正殿内,侍从们依旧懂事地低头保持沉默。
就是他们的沉默,令唐小白亲的这一下显得格外响动。
而旁边,被亲的那个,还恬不知耻地笑出了声。
唐小白恼怒地瞪他一眼,便埋头假装自己一直在做算术题。
“阿皎想学算学?”李穆凑在她旁边问。
声音犹自含笑。
唐小白不理。
“我教你?”他殷勤地说。
唐小白斜了他一眼:“我想学天文历法计算,你都会?”
李穆默了片刻,道:“我和你一起学。”
唐小白轻哼道:“你学这个干什么?没事做了吗?”
“你为什么学,我就为什么学。”
唐小白摇头:“你是日理万机的太子,我又没那么多事,”神色微肃,“这次崇文殿折损人数不少,我临时抱抱佛脚,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
“不必担心,”李穆安慰道,“编订历法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等下月科考之后,我打算在国子监开算学一科,学有所成可以直接录入崇文殿,且薛十自请留在崇文殿参与编订新历——”
“薛十要来?”
这可真是个惊喜!
薛少勉有能力、有名望,有官身,背后还有一整个薛氏。
关键是,薛少勉自请加入,简直就跟站队差不多了!
“薛十说,编订新历事薛七生前唯一所系,他想要完成薛七的遗愿。”
唐小白愣了愣,喃喃道:“唯一所系……”
薛少勤生前所系,可不唯一啊……
……
“还没找到苏贞娘?”唐小白问。
薛少勤生前所系,除了新历,就是这位未婚妻了。
然而苏贞娘却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不但李穆那边没有找到人,姚合这里也差不多。
“我问了薛娘,只说走了,别的半字不提,应该就是自己离开的。”
唐小白有些意外:“所以薛娘子……知道?”
姚合点头:“苏姑娘的下落,薛娘应该知道一点,她不想说也就罢了。”
唐小白笑了笑:“这可不像你。”
姚合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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