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大儒住在书卿院长。
书院,则位于京城东郊,烟云山上。
在整个大夏,各种书院有不计其数,但名称之前,皆有前缀。
如巨鹿书院,青竹书院……
而能仅以“书院”二字命名的,唯有烟云山上一家!
作为大夏的社稷之本,朝堂上八成文官,都有在书院进修的经历。
而面临升职调位时,若是书院出身,也是极为加分的一项。
由此可见,书院的地位在大夏是何等超然。
更关键的是,书院中人可不全是只会一天之乎者也的酸腐之辈。
他们更喜欢讲道理。
因为他们口中所言,便是天地至理。
比如现在,江南所坐的这辆平平无奇的马车,因为街巷拥堵,
在赵文钊一句“天上有路”后,便腾空而起,奔腾在云朵之间。
就离谱。
一个时辰后,掩映在云雾中的偌大书院,便出现在江南面前。
只是一靠近,江南便感觉到一股浩然的力量,隐隐笼罩。
想必,这应当就是读书人所聚,流露而出的浩然正气了吧。
马车缓缓降落,在一座平平无奇的阁楼前。
赵文钊领着江南,朝楼中走去。
“江先生,老师就在屋内,小生便不进去了。”
行至房间门口,赵文钊如此道。
江南谢过他之后,推门而入。
屋中陈设简单,一张矮桌,两张草席,一个身穿白衣的老人,正坐在桌前。
他须发皆白,身形瘦削,但却是极高。
浑身无任何气息外放,但仅是存在于那里,便让人感到心境平和。
老人睁开眼,露出和善的笑:“江绣衣,请坐。”
江南拱手:“见过秦夫子。”
说罢,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秦珂为他斟上一杯茶,“江绣衣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
话语间仿佛有一股奇异的力量。
让人不由地便跟上他的节奏。
虽然是如此问,但他心中隐隐已经走了猜测。
在秦珂看来,江南虽修道,但从其诗词之成就,也算是半个读书人。
而文人相轻,他年纪又盛。
大老远来,除了斗诗比词,还能有什么?
但江南却缓缓开口:“秦夫子,年后可是要主持去秽?”
秦珂目光一转,点头:“正是。”
江南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秦夫子,江某有一事相求——江某也想加入去秽的队伍。”
秦珂沉吟片刻,也不回答。反而问道:“这是为何?”
江南深吸一口气,道:“江某也算半个读书人,向往天地之浩然正气,自然也想为镇洗京城污秽出一份力!”
秦珂微微一笑,心道。
信你个鬼!
不过面儿上去不表露,“江绣衣为国为民,实属难得。”
“只是这去秽之事,都是书院内人在做,江绣衣若想加入,还需考较一番。”
江南点头。
他知道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一早起来便将上辈子的诗词通宵复习了一遍。
“秦夫子,还请出题。”江南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秦珂仿佛猜出他的想法,徐徐道:“江绣衣诗词之道造诣无双,那《黄鹄歌》老夫也是惊为天人,所以老夫便也就不考诗词了,你看辩论如何?”
江南:“……”
淦!
这老头儿好阴!
他这才发现,这慈眉善目的秦珂,绝对是头老狐狸!
但此时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江南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自无不可。”
秦珂不急不慢地抿了一口茶,道:“江绣衣,此问为老夫的老师所提,还请听来。”
顿了顿,他清了清嗓子,徐徐道来。
“说是江绣衣行至河边,见河中有四人挣扎求生。”
“其一为君。”
江南眨了眨眼:“秦夫子您说陛下在河里?”
秦珂神色一滞,“……辩论之中,口无禁忌,举例罢了,不算不敬!”
又道:“其二为父。”
江南张了张嘴,“秦夫子,我自幼无父无母……”
秦珂:“……”
你踏马是杠精吗?
望着秦珂神色,江南讪讪一笑:“秦夫子,您请继续。”
秦珂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其三为一街边乞丐,其四为江绣衣的结拜兄弟。”
“试问,若江绣衣只能救下一人,江绣衣要救谁?”
江南:“?”
这不就是老婆和妈掉水里救谁的终极拷问吗?
但细细一想,江南却发现其中另有深意。
君,代表忠。
父,代表孝。
无辜乞丐,代表仁。
拜把兄弟,代表义。
这是要让他,在忠孝仁义中选一种。
但说实话,这问题极为阴间。
救君,便是忠。
但其余三人不救,却是不孝,不仁,不义!
救父,便是不忠,不仁,不义。
救无辜乞丐,便是不忠,不孝,不义。
救拜把兄弟,也是不忠,不孝,不仁。
全都是坑!
江南叹了口气,“秦夫子,问题可以接地气,但可别接地府啊!”
秦珂不微微一笑,不多言语,只是等着他的回答。
这问题没有标准之解,关键不在于救谁。
而是为什么要救谁。
通过此问,也可看出答者是怎样之人。
江南沉默良久,突然开口,
“小孩子才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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