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屑翻飞,胡才发现手中的斩马刀崩出一道口子,就像一口牙缺了一颗。
汉军猛将!
霎时间,身前这个身披紫袍、头戴金盔的儒雅男人在胡才眼中无限拔高起来,一股难以言状的恐惧迅速袭来,并攥住了他的心脏。
“贼子好胆。”
话落,张辽手中的月牙戟在空中划出一道半月弧,恍惚之间,胡才听到了一声清唳,仿佛猛鸷在嘶鸣。
紧接着,一道人影倒飞出去。
由于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连亲自督战的渠帅郭泰都没有反应过来,就更别提救援了——
砰的一声,沙石飞扬。
胡才撞飞了数十骑,才勉强止住冲势,坠落到地面。
此时此刻,他狼狈至极,瘫倒在碎石之中,头顶的缨冠破裂大半,血液顺着斑驳甲片滴淌至腿裙。
在意识弥留之际,胡才睁开眼看向泛着一抹黄晕的夜空。
天下大吉的一天,何时来到?
他嘴唇翕动,无数情绪涌上心头,最后双目瞪圆,没了声息。
两者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
“末将来迟,让主公受惊了。”
这个时候,张辽瞥了一眼远处的尸体,旋即收回视线,朝丁原揖手。
“无碍,无碍。”
丁原摆了摆手,表现得很是轻松,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架势,因为他知道张辽等将领一直在从旁保护,完全没必要担心自身安危。
而胡才直扑汉军大纛的举动吸引了不少关注,尤其是他被敌将两合斩杀之后,战场中央的厮杀声霎时间小了许多,正因为如此,从西侧传来的动静显得如此刺耳。
喊杀声、求饶声震天。
远远望去,那里简直就像一口沸腾的粥锅,铁骑掀起的尘土飘荡,如同一股刚猛无匹的洪水,在大地上肆意横流。
事实上,守卫侧翼的黄巾军以新卒为主,虽然在目睹太平道手段之后,提起了不少胆气,但在突袭者摧枯拉朽的攻势下,瞬间溃散,漫无目的地四处跑动,让战场更添混乱。
“奉先、孟明来了。”
丁原勒住马,两腿用力,夹住马腹,挺身望之。
只一眼,便看到在乱军之中有两骑极其勇武,一骑未戴兜鍪,身披玄甲,骑一匹黑鬃马,另一骑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持画戟,坐下一匹大宛天马。
在两骑的冲杀下,千余狼骑得以深入敌中,起初,一些近处之敌还有勇气持矛奋击,但不过三两个呼吸的时间,就被杀破了胆。
两人所过之处,如疾风摧林,贼人纷纷倒地。
“兄弟们,再立黄天,杀出一个太平世道!”
阵盘即将被撕垮之时,十数老卒仰天长吼,化为巨人试图拦住他俩,可惜,尚未近前,就被狼骑锐士刺死,或者被持弓骑士射落,根本没资格靠过来。
“谁来与我一战?”
吕布胸中战意勃发,见无人回应,又道:“谁敢出战!”
话落,金红色的气焰腾起,且渐渐凝为实质,恍若神人。
时至现在,陆离依旧不知道这个有能力独战天下的飞将,究竟是何异象——
宋宪,熊罴。
张辽,猛鸷。
而他本人则是天狼。
除了主公、裴元绍这两个战斗力一般的例外,越是勇猛,显化出来的战魂异象越是威仪不凡。
因而,陆离敢断定那道凝成实质的金红色铠甲,仅为前奏——
不管敌手是谁,不管太平道的手段如何诡异,都不值得他全力以赴。
“贼子休狂!”
突然,一个猛汉迎面杀来,倒不能说他鲁莽,而是在数十万将士面前,若是避战不出,无疑会打击己方士气。
只见那厮骑在一匹高头健马上,一手持铁盾、一手持开山斧,胳膊粗得离谱,仿佛一坨方形铁块。
见状,有几名狼骑锐士冲上去,想要称量一下对方实力如何,是否有资格与自家将军一战,结果,那猛汉手持利斧左右挥舞,不一会儿就劈死了好几个人,将马勒停在吕布身前百米处,喊道:“来战!”
闻言,吕布没有回答,便猛汉招了招手,仿佛唤狗一般。
“竖子猖狂!”
“食我一斧!”
话落,沉闷的声响荡开,地上冻土皲裂,两匹战马因承受了太大的力道,纷纷发出长嘶。
而吕布接了一招就知道对方斤两了,天生神力,加上战魂加持,说一句力劈泰山有些夸张了,但劈开一座小山包,确实问题不大。
“上师,有李乐在,必能稳住侧翼阵脚。”
“但愿如此。”
事发突然,郭泰顾不上心疼惨死敌手的子侄胡才,叫人前去收敛尸体后,便凝神观望着西侧。
没有花哨的技巧,更不需要言语挑衅,李乐舞着半丈长的开山斧,对着吕布一顿狂劈,至于防御,全靠着另一只手上的巨盾。
“上师,已将胡将军的尸首带回,中途汉军不曾出手干扰。”
“知道了,带去城内吧。”
话落,郭泰瞥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子侄,身影仿佛佝偻了几分。
“马革裹尸乃胡将军最好的归宿,上师不必如此。”
清朗的声音响起。
原本立于城头观战的太平道高功玄诚出现在郭泰身侧。
“可怜我那老兄弟断了血脉……”
“上师后悔了?”玄诚眯着眼睛打量远处战场,语气莫名。
“九死未悔,不过是人老了,心中容易生出太多感念。”
说着,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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