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工作日。
皇后区,基尤花园。
今天的第一场审判即将开始。
法官举起法槌敲了敲桌子,示意前来听审的民众保持肃静。
不多时,一个西装笔挺的老人被法警带了上来,他站在法官对面,耐心等待着。
两人之间坐着记录员。
“非法侵入和妨碍刑事调查。”
念到这里,因背诵大量法律条文而秃顶的法官顿住了,他竟然不会读被告人的姓名。
“赛特雷基安……还是塞特拉基安先生……”
“随便您,法官先生。”
亚伯拉罕抬起头,摆了摆手,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在这位老人身后,零零散散坐着几个陪审人员,有检方指派过来的专业人士,也有自愿过来旁听的良好市民。
陆离就是其中之一。
昨晚将两名幸存者带回公寓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为了不错过与猎魔人亚伯拉罕的会面,他利用休息时间,将自己收拾干净,还特意换了身正装。
不过,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当看到老人的第一眼,陆离就察觉到他很特别,胡须与头发白得泛黄,可眼睛却一点也不浑浊。
别人以为他只有七十多岁,可是,通过关系向法警打听过消息的陆离心里清楚,亚伯拉罕已经九十四岁高龄了。
一个百岁老人,拎着剑杖与魔怪战斗,想想也知道有多么不凡。
另一边,法官快速浏览完检方递交的报告,朗声说道:
“先生,看在约翰·肯尼迪总统的份上,请告诉我,你周六晚上在肯尼迪国际机场做了些什么?”
说完,光头法官推了推眼镜,认真审视着被告人亚伯拉罕。
吱呀……
与此同时,陆离听到身旁有动静传来,下意识地偏头——
女博士诺拉!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推门而入。
一时间,陆离心中涌起诸多猜测:
难道是疾控中心的伊弗博士发现了什么,特意派搭档来拉拢老爷子?
亦或者,有什么麻烦需要老爷子帮忙解决?
反正,不可能是偶遇!
在陆离思考的时候,诺拉也注意到了他,两人目光碰撞。
可惜,没有擦出什么火花。
考虑到法院的神圣性,女博士按下心思,将包放到陆离身旁的座位上,默默落坐。
“我……在电视上看到一则关于飞机落地的新闻……”
老爷子似乎是站累了,说一句喘一句,看得不少陪审员心生恻隐。
“嗯……我不是很确定……”
亚伯拉罕的音色逐渐变得浑浊,像是喉咙里卡着浓痰:“法官阁下,我老了,记不清楚了。”
听到这里,诺拉博士表情疑惑,又有些失望,老人前天晚上在机场说的话,全部应验,因此,她才会特意赶过来,询问一些问题——
首席法医在失联之前,曾打电话告诉伊弗博士,两百零六名死者的脖颈上都有一个创口,微小、精细到人类用任何科技都无法做到的地步。
而昨天夜里,医疗团队通过紫外线灯,在雷德芬机长的脖颈上,也找到了一个伤口,它很难用肉眼观测到,可确实存在。
为什么同样有伤口,别的乘客死了,机长却活了下来?
那些富有侵略性的虫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它们正在改写人类身体结构,想要制造一个新器官,意图是什么?
诺拉博士都不敢继续往下想,因为疑惑实在是太多了。
幸亏陆离并不知道这些,否则,他也得跟着一起崩溃。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老爷子是在装傻充楞。
毕竟,论起表演,陆离绝对有发言权,正儿八经的艺考生,来到这个神秘学校之后,连续三次考试,分别饰演名侦探、军官、警察,说句老戏骨也不过分。
虽然法官没有这份眼力,但他见多识广,冷笑了一下,掀到卷宗的下一页,略作浏览后,再次发问:“你在东118街有家当铺?”
闻言,亚伯拉罕没有否认,依旧死气沉沉,回答道:“是的,证件齐全且登记在册。”
法官准备沿着这个话题追问,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被告人缓缓叙说道:
“二战后,我被盟军从集中(营)里解救出来,然后就来到了这里,以回收古董、银器为生。”
话落,窃窃私语声响起,陪审团成员都以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前方这个连站都站不稳的老人。
不仅如此,连法官都换了个坐姿,语气缓和下来:“先生,谁和您同住,妻子?”
“我是个鳏夫,法官阁下。”
亚伯拉罕摇了摇头,他想到了早已亡故的妻子,不禁低下了头,以免眼神太过凌厉而前功尽弃。
丧妻之痛,年纪同样不小的法官能够感同身受,他双手并拢,说道:“子女和孙辈呢?”
“我们从来没有那个福气。”
亚伯拉罕沉声回答。
无法想象这个老人一生都经历了什么,有些女陪审员都开始掉眼泪了。
陆离长叹一口气,因为,没人会拿这个去骗人。
就这样,十几双眼睛一起看向法官,等待他下决定。
事实上,法官也是人,并非冰冷的机器,他合上卷宗:“非法侵入与妨碍刑事调查罪,我并不关心。”
“但我关心的是这个东西。”
一个手杖被搬上了审判台。
通体由铂金打造而成,扶手处雕刻着狼头,在众人注视下,法官按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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