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疾不徐的行驶着,轻微摇晃,街道两旁不时传来炮竹声,让喝了不少酒的朱媛媛有些头疼,太吵了。
突然马车一顿,像是来了个急刹车,若非朱媛媛练过武,反应比一般人要敏捷,立马撑住了车壁,就要整个人摔出去。
这一惊吓,酒意顿时没了。
“怎么回事?”
车夫是方家的老宋,似乎吓到了,颤着声说:“这个人突然从巷子里窜出来。”
朱媛媛掀开帘子一看,只见一个十来岁模样的小孩倒在了马车前,一动不动。
“还不快看看怎么样了?”朱媛媛催促着,自己却是先行一步跳下马车去查看孩子的伤势。
朱媛媛看着双目紧闭,脸色发青的孩子,不禁有些郁卒,大过年的,怎得这么晦气?
老宋在一旁支吾道:“我没碰到他。”
朱媛媛心想:这孩子莫不是吓晕过去了?
不管怎样,自己都有责任,便道:“老宋你到附近问问,看是谁家的孩子。”
老宋哎了一声,正要去问人,只见一个孩子领着一个胖乎乎的妇人跑了过来。
那妇人一把推开朱媛媛,抱着孩子坐在地上就嚎啕起来:“我的儿啊,你死的好冤呐,哪个杀千刀的害了你呀,这大过年的,你叫娘怎么活呀……”
带路的孩子也哭哭啼啼:“娘,他们是官家的人,驾着马车横冲直撞的,小弟避之不及,被撞个正着。”
这母子两一哭一嚎,引来了众多围观的百姓,不明真相的百姓一听说朱媛媛是官家的人,都群情激奋起来,纷纷谴责。
“你们当官的就知道欺负老百姓,不要脸。”
“当官的撞死了人也要赔命。”
“把他们的马车掀了,先揍一顿再说,送官没用,他们官官相护。”
“就是,打死他,看他们还怎么嚣张。”人群中一个大胡子中年大叔最是激愤,横眉怒目地囔囔道。
在他的鼓动下,老百姓们一涌而上,把朱媛媛和老宋围了起来。
老宋慌道:“你们想干什么?我没撞到孩子。”
“睁眼说瞎话,孩子都那样了,你们还想狡辩?妈的,看我不打死你们。”大胡子怒道,撸了袖子就冲老宋挥拳。
大胡子觉得自己这一拳下去,这个瘦老儿脸上就要开大的拳头就要跟瘦老儿的脸来个亲密接触,却怎么也挥不下去了。
不仅挥不下去,而且他的整条手臂都软了,大胡子大惊,原来是这个书生捏拿住了他的手腕。
“大家请冷静,听我说两句。”朱媛媛目色清寒扫视众人,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子威严气势。
激动的人们不由自主的禁了声,大家对官家都没有好印象,但骨子对官家的惧怕还是在的。
朱媛媛见镇住了众人,方才松开了大胡子的手,缓和了语气对胖大婶道:“大婶,孩我刚检查过,孩子身上并没有外伤,气息也还是平稳的,但不能保证是不是受了内伤,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耽误之急是先给孩子找个大夫看看,救治孩子要紧,大家放心,我是不会逃避责任的,该赔的我赔,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一力承担。”
老百姓们听她这么说,怒气顿时减了大半,心说,这位公子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是啊,这位大婶,先给孩子治伤要紧。”有人劝道。
朱媛媛问老宋:“你知道最近的药堂在哪儿?”
老宋忙道:“前面不远就是德仁堂。”
“那好,老宋,搭把手,把孩子抱上马车,去德仁堂。”朱媛媛道。
谁知那胖婶囔囔道:“我不去,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半路把我们丢下,再来个死不认账。”
大胡子起哄道:“就是,大家不要听信他的谎言,被他给蒙蔽了。”
朱媛媛冷笑道:“既然你们信不过我,那就一起去呗,德仁堂离这不远,大家好做个见证。”
胖大婶眼珠子转啊转,似乎拿不定主意,不由的去看那大胡子的脸色。
大胡子道:“大过年的德仁堂都关门了,这附近倒是住在一个大夫,不如找那大夫过来,孩子伤的如何都不知道,万一不能挪动呢?”
朱媛媛把两人的神色尽纳眼底,一记冷笑:“医者救死扶伤,过年又如何,敲门就是了,难道他们还不给治?”
“老宋,你去德仁堂请大夫。”
“不许去,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要去叫帮手。”大胡子拦住老宋。
朱媛媛道:“好说,那就烦请哪位乡亲陪我家车夫去一趟德仁堂。”
这个时代,民心淳朴,当即有人自告奋勇:“我陪他去。”
大胡子不好再胡搅蛮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宋和乡亲去请大夫。
不到一刻钟,老宋就拽着大夫跑回来,可怜那老郎中被他拽的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老郎中切了脉,翻看了孩子的眼皮,说:“这孩子无大碍,可能是受了惊吓才晕过去。”
胖婶道:“你收了他们多少钱,替他们说好话,若只是受了惊吓,我儿怎么会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老郎中气的胡子抖:“我赵德行医数十年,活人性命无数,哪个街坊家中困难,也没少送医送药,岂是你说的那种人。”
“是啊,赵郎中的医德没话说,我们街坊都知道他的为人,大婶,你别冤枉好人呐!”大家纷纷说道。
胖婶一时没了主意,大胡子又跳出来说:“你把你的姓名,住址说出来,万一孩子有个什么好歹,我们是要找你算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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