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最后说,社会各界人士对贺汉渚遇刺一事予以了十分关注,愤慨不已,皆严厉谴责陆某某陈某某之不法行为,要求大总统就此案予以彻查,还施公道。
苏雪至死死地盯着这篇报道,心惊肉跳,也突然明白了过来,为什么今晚看到他的时候,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他罩在衣下的左臂,一直就没动过。
她也终于明白了过来,他今晚来找她,丁春山为什么同行。
现在的汽车,单手是没法完成操作的。
苏雪至再也忍不住了。
校长助理这几天就住在学校里,离她的寝室不远。
她出了实验室,叫醒正沉在梦乡里的对方,取来办公室的钥匙,进去,打了个电话。
她没打到贺公馆,而是打了她知道的丁春山的号码。
他似乎刚睡下去不久,被来电给惊醒,当听到是她的声音,起初懵了一下:“小,小苏?怎么是你?这么晚了,什么事?”
“我看到报纸的消息!贺司令遇刺,关于他手臂的伤,是真的吗?”
苏雪至劈头就问。
“粉碎性骨折!伤及桡神经!”
丁春山一下就沉默了下去。
不说话,那就是真的了!
苏雪至闭了闭目,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改用尽量平缓的声音问:“他现在在公馆吗?”
“不是。”这回他倒应得很快。
“和你分开后回了城,司令叫我送他去司令部,到了那边,就让我回家休息。他很久没回司令部了,应该是想处理些亟待处置的公务,晚上就在司令部里过夜吧。他办公室里有间休息室,以前偶然也会……”
没等他说完,苏雪至就挂了电话,来到上学期她住过的那间男生寝室,拍门。
很快,寝室里传出昔日室友的骂骂咧咧声。
“谁他妈的丧门星,大半夜不睡觉来吵人!滚――”隔着门,蒋仲怀怒气冲冲地骂。
“是我!”苏雪至应道。
“九仙女?”
骂骂咧咧声立刻就没了,很快,蒋仲怀出来开门,剩下的几个前室友也都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点亮学校里禁用但他们自己偷藏起来的一盏马灯,看着苏雪至闯了进来。
“什么事啊?”
“借你西洋单车一用!”苏雪至用眼睛找车。
蒋仲怀这学期也买了一辆单车,平时宝贝得很,谁来都不借,自己不用,就藏在寝室里。
她一眼就看见那辆靠在墙上的单车,走过去推了出来。
“哎!你会骑吗?大半夜的你要去哪?要不我送你去?”
蒋仲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
“不用!我自己会骑――”
苏雪至丢下一屋子莫名其妙的前室友,推着单车直接走了。
她和门岗说了一声,出校门,跨坐到车上,借着月色一个人便朝城里去。
她踩得飞快,两个轮子呼呼作响,十几分钟就走完了那段路,到了入城的北城门外。
城门照着以前的规矩走,夜晚关门,禁止一般人出入。
苏雪至喊门,守夜士兵起先不开,驱她,但听到她说是贺汉渚的表外甥,态度立马就改了,开小门放了进去。
苏雪至骑着单车,在天城那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的深夜街道上疾行,拐过几条街,到了位于城东的卫戍司令部。
司令部的铁门紧紧闭着,但透过门缝,隐隐可以大院深处一座楼房的二楼某个窗口依然亮着灯光。
门口的两个卫兵和苏雪至都是老熟人了,直接放了进去。
苏雪至穿过黑qq的大院,来到那幢办公楼下,穿过空荡荡不见人影的前厅,上了楼,径直到了司令办公室的门前。
她连门也没敲,直接一把推开。
她的对面,入目就是那张正对着门的办公桌。
桌上散着些打开的文件。
贺汉渚此刻,就靠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里。
他的外套已经脱了,随意地挂在一旁的椅背上。他的面容,也不复今夜早前出现在她面前时那般,始终带着微笑的神采。
相反,此刻的他,神色疲惫得犹如整个人刚被放空了血。
他的头微微地后靠,双目闭阖,仿佛睡了过去。
苏雪至停了脚步,立在门口。
他则是蓦然睁开眼睛,抬起眼,当看到她的那一刹那,身影凝定。
他和她对望了片刻,突然,似乎清醒过来,猛地坐直身体,想站起来。
但苏雪至已是迈步走了进去,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直到前面再无路可进,才停了下来。
“你今天晚上找我,到底是想对我说什么?”
苏雪至的目光掠过他那一侧衣袖下的手臂。
没了外套的遮掩,现在,这条手臂姿态僵硬,一览无余。
“我知道,你是有话要说。”
苏雪至最后又望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
贺汉渚本已是半起身了,闻言,忽然定住。
片刻后,他缓缓地又坐了回去,却没有如她期望一样地开口。
他沉默着。
苏雪至点了点头:“你不说,那我先说吧。”
“第一件事,我要谢谢你对吴青鹤做的一切。无论如何,我知道你已尽了力,你做到了你能做的一切。我感激你,是真的。”
他的脸色现在比起刚才并没有好多少,依旧泛白,充满倦色。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笑了笑,以此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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