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
中年男人大叫着扑了过来,想要将女儿抱住。
贺决云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推开。
男人奋力挣扎:“你干什么!放开我,我女儿怎么样了!”
贺决云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按在地上,低声喝道:“够了!闭嘴!”
穹苍说:“有那发疯的功夫,不如去门口接一下医护人员。”
两个大男人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的用处。
一个跑向路口接人;一个清理现场,疏散人群。
不到五分钟,停靠在附近诊所的救护车就来了。
虽然现在正值晚间高峰期,但过路的司机素质很高,有了一个示范的人,纷纷模仿,有序给救护车让出了急救通道。
医护人员扛着担架,一路飞奔至夏夏身边,对她展开紧急救援,火速将她送至医院。
贺决云开车跟在救护车后方,又一路跟着中年男人,来到手术室门口。
大门紧闭,护士来来往往,浓重的药水味充斥在走道上。
中年男人颓丧地蹲在地上,用手揉搓着自己的脑袋,将原本就不大茂密的头发搓掉了一团。
贺决云踱步到他面前,高大的身影罩在他身上,面上阴沉如水,开口更是冷得发寒。
“现在有空说说了,你把人用绳子绑在房间里是什么意思?”
贺决云压抑着怒火,克制住想一脚踹出去的冲动,“你还有没有人性。
那是你女儿,怀着孕呢。
你是不把她当个人,还是不把自己当个人?”
中年男人低垂着头,半晌才喃喃自语道:“我是为了她好,如果不是她要堕胎,我怎么会这么对她?”
端坐在休息位上的穹苍转过眼珠,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贺决云给气笑了,一个深呼吸:“堕胎是女性的自由。
除非你自己长个子宫帮她生,否则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做决定?”
“可是她不能堕胎啊,医生说她堕胎会很危险,而且以后都不能生了。”
男人黄色的脸上布满皱纹,泪水在昏黄的灯光中盈盈闪烁。
此刻混不吝的他终于有了点像父亲的样子。
“丁希华让她去打胎,她就去打胎,她命都可以不要了,怎么能这样?
我有跟她好好说,可是她疯了,她已经被丁家人给彻底洗脑了!”
穹苍插话道:“她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一句话让中年男人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在了喉咙里。
他有些心虚道:“刚才摔的吧。”
穹苍讥笑:“你摔个同款的给我看看。”
夏父嘴唇嚅嗫,无言良久。
贺决云仰起头,用力抹了把脸。
然而这个男人没反思多久,又开始诉苦道:“我是没有办法,我是为了她好。
夏夏以前那么乖,那么懂事,我没想到她最后居然会去卖……赚脏钱。
她怎么做得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怎么丢得去脸?
你说我能告诉别人吗?
我只能把她藏起来。
我劝她她不听,我是气急了,想让她清醒一点。
换成是你,你说要怎么办?”
穹苍听着发笑,那干巴巴的笑声听着颇为瘆人,她勾着唇角问道:“你觉得不忿是因为,你女儿给你丢人了,还是她把钱都给自己花了,没有再捐赠给一家的累赘?”
夏父猛地抬起头,红着眼睛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这平白的诬陷也太难听了吧!”
穹苍说:“如果你真的只是怕丢人,你为什么还要去找丁希华敲诈数百万?
又为什么要逼夏夏把孩子生下来?
你收钱的样子如此痛快,你的骨气呢?”
夏父张了张嘴,穹苍说:“不要说谎。
你说谎的时候,脸上的肌肉走向十分狰狞,我都看得出来。”
夏父站起来,表情因为激动而紧绷,皱纹变得像石膏像一样深刻。
“你觉得如果我有的选,我会让她去跟丁陶那个老男人?
她长得不漂亮吗?
找个好点的年轻人嫁了不行?
现在她孩子都有了,一辈子全毁了,到头来还不是得依靠我?
是她自甘堕落!”
贺决云被这句话给震住了。
他眼皮跳了一下,又不敢将惊讶表现得太明显,只能用眼神在穹苍与夏父之间逡巡。
夏夏是丁陶的情妇?
她怀的是丁陶的孩子?
难怪夏父带着她去找丁希华敲诈,而不是逼婚。
穹苍镇定如常,讽刺依旧:“这不是从你身上学到的吗?
不是你无时无刻地言传身教,告诉她只要是个男人,就可以看不起她?
她不是自甘堕落,她是一直卑微。
她的自卑是你栽下的,她做的每一个选择,背后都有你的努力。
你还想用她的脏钱,你可比她脏多了。”
“我没有!”
男人反驳道,“他是我女儿啊,我怎么可能不希望她好!”
穹苍说:“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你偏心你的儿子。
哪怕我第一次见你,我也知道,你在用你女儿的命,给你儿子换几百万。”
夏父:“比起别人家我已经好很多了!她将来可以依靠她的丈夫,我儿子还小,我必须为他打算,可这不代表我就对我女儿不好!你别把人想得那么恶心!”
穹苍也站了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道:“那你就别口口声声把‘公平’挂在嘴边。
就是你这种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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