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芳蕙呆若木鸡,整个人都傻了。
“二姨,其实当年听我莱莱姐把孩子送走是最好的办法,孩子们可以去一个没人知道他们过去的地方重新开始,十几年前多得是条件好的人家想领养男孩子,尤其这种三四岁还养得熟的,过去了有爸有妈又没那些乌七八糟的旧事,哪里不好了。莱莱姐也能重新开始,不带孩子总是更容易。学门手艺再结个婚,生两个想要的孩子,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多好。
你们更不用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辛苦养孩子,跟我妈似的,退休了跳跳广场舞旅旅游,闲了逗逗外孙,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荣芳蕙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看着比她显年轻荣大姐,眼泪流的更急,她在机关工作,一直都比她姐日子好。可自打那两个孩子来了,日子反倒不如她姐起来。尤其在朱琦珺结婚之后,她姐那日子是更好了,女儿女婿孝顺又能干,什么事都办得妥妥帖帖,她姐只管享福就行。
悔恨层层叠叠地袭上心头,本以为把孩子留在身边对谁都好,结果谁都没落得个好,荣芳蕙泪不自禁,伤心欲绝。
失魂落魄的荣芳蕙回到家中,如是这般一说,头发花白的姜元正老泪纵横。
他们觉得留下孩子是为了女儿好,怕女儿作孽怕女儿将来后悔。可现在却都在说他们只是为了孩子好,为了孩子的幸福牺牲女儿的幸福,怎么可能,那是他们的女儿啊,他们只有盼着女儿好的。
荣芳蕙忽然拨打姜莱的电话,关机,又是关机,那个号码一年里能打通的次数屈指可数。
“莱莱她恨我们,她是真的恨我们,不是在赌气。”荣芳蕙崩溃大哭,“老姜,我们是不是错了,我们不该逼莱莱,这样莱莱就不会走,她都出去十三年了,一次……一次都没回来过。这些年,她一个女孩子是怎么过来的,她过得好吗?”
姜元正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错不错的都这样了,这么大的孩子,已经不可能送出去,而只要孩子在家,莱莱就不可能回家,这孩子脾气太硬了,也不知道像谁。
“不回来,就证明她过得应该还可以,有钱养着这个手机号,她条件应该还行,要真过不下去了,不会这么浪费钱。”姜元正如此安慰荣芳蕙。
荣芳蕙喃喃:“老姜,我想莱莱了,我们会不会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莱莱一面。”
姜元正心头一凛,后背一阵一阵冒冷气。
“不会的,莱莱没这么心狠,下次电话打通了,咱们别跟她提孩子的事了,她不爱听。”
荣芳蕙呜咽着嗯了一声。
擦干了眼泪,还得继续筹学费,后悔归后悔,姜元正和荣芳蕙做不到让孩子不上学,两人安慰自己咬咬牙供到他们职高毕业,毕业后有技术在手也成年也许就懂事了,他们就能松上一口气。
现实再一次的事与愿违,在初中老师还管一管,那所民办职高老师只管上课几乎不管学生。何家金何家银当真是犹如脱缰的野马肆意快活,很快就交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在堕落的路上越走越远。
抽烟喝酒装阔泡妞,花钱如流水。
钱从哪里来,姜元正和荣芳蕙款atm机。他们不给钱,何家金何家银就偷钱,先是家里的存着银行卡,然后是偷偷开通姜元正和荣芳蕙的信用卡支付宝花呗借呗微信微粒贷……这年头想借钱还不容易。
姜元正和荣芳蕙苦不堪言,真真切切地开始后悔,然而为时已晚,就算他们不想管何家金何家银兄弟,可以他们身份借下的债务扎扎实实摆在那里。
最后两口子不得不卖了唯一的那套房子还掉债务,还掉外面的债务再加上这些年欠亲戚的钱,手上还剩了三十几万养老钱。
消失了的何家金和何家银再次出现,找到出租屋,腆着脸伸手要钱。
姜元正和荣芳蕙岂肯给,说着说着吵起来,吵着吵着动起手来,两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哪里是两个年轻力壮小伙子的对手。
姜元正被何家金一把推翻在地,当场起不来了。
气势汹汹的何家金何家银一看慌了神,两兄弟下意识夺门而出,丢下躺在地上呻.吟的姜元正以及彷徨哭泣的荣芳蕙。
姜元正住进医院,问题不大,就是骨折,不过年纪大恢复很慢。
荣芳蕙对着过来探病的亲戚哭天抹地:“两个小王八蛋就这么跑了,没良心的东西。”
几家亲戚叹气,这么些年下来,大家早就知道何家金何家银的德行,好吃懒做不学无术惹是生非,还因为打架被退学,退学后就在社会上混日子也不去工作,伸着手向老两口要钱,不给就偷就骗现在都打了,彻底没得救了。再想想就为了这么两个东西,逼得姜莱离家出走,不甚唏嘘。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收留他们。”荣芳蕙泪水涟涟,这回是真的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辛辛苦苦一场,养出两头白眼狼。
“当初我们就该听莱莱的话,把他们送走。”荣芳蕙捶胸顿足地后悔,“要不然莱莱也不会走,都怪我当年鬼迷了心窍,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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