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相拥而泣,长达数年的噩梦终于消散,他们拨开了层层云雾,看到了在耀眼光芒下温柔笑着的挚爱。
杨芸是病逝,在乔韶失踪的那一年里,她没日没夜地想办法找孩子,熬了几天几夜后她晕倒了,本以为是疲劳过度,体检后却查出了肝癌。
当时乔宗民差点疯了,杨芸抱着他说:“大乔,我觉得小逸一定会回来的。”
乔宗民死死拥着她,像溺水的人抓着最后的浮木。
杨芸温声道:“我这病是在为儿子挡灾,相信我,他一定会平安回来。”
乔宗民心如刀割,可是他不能倒下,这个家已经塌了一半,他必须撑起来。
现有的医疗条件,虽然无法治愈肝癌,但只要有足够的金钱,是可以不断延长寿命的。医学每时每刻都在进步,新的药物和治疗方式也在被研发,以他们的条件,可以给杨芸提供最好的治疗。
只要拖一年,再拖一年,拖上五年,可能就会有新的突破,治不了的病也会有新的进展……
可是杨芸的心理状态太差了。
乔韶失踪的一年,杨芸彻夜难眠,每天都在承受着钝刀磨心的痛苦,她硬撑着一口气,接受着痛苦的治疗,只想着要找到儿子。
一年后乔韶回来了,杨芸紧绷的那根弦松了,只觉得死而无憾。
其实乔韶对她的排斥与恐惧没有压垮她,她只是庆幸孩子回来了,她日夜乞求的心愿达成,她愿意交付自己的生命,只求她的孩子后半生平安顺遂。
杨芸直到死亡的前一刻,对乔宗民说的也是:“告诉小逸,我很满足。”她至死怕得都是清醒的乔韶会自责。
她给乔韶留了一封信,这信乔宗民之前不敢拿给乔韶,现在却可以了。
乔韶颤抖着手打开,一字一行看下去,看得泪眼模糊。
他的妈妈告诉他,她这一生都很满足,遇到乔宗民很满足,生下乔韶很满足,这么多年的生活她非常幸福,最后儿子回来了她真的心满意足。
时间没有长短,十年的幸福并不比百年的人生短暂,而她已经得到了最美好的一生。
乔韶是哭着睡过去的。
人的精神是有承受极限的,乔韶想起了所有的事也接受了所有事,这消耗了他大半的心神。
虽然疲倦,但他不再做噩梦了,他抱着妈妈给他的信,梦里是温暖与祥和。
他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回到了父母身边,感受到了最纯粹的爱与被爱。
直到他彻底睡熟,乔宗民才看向贺深:“过来。”扔下这两个字他脚步放轻地出了门。
贺深又看了看乔韶,觉得他短时间内不会醒来后,跟着乔宗民走出去。
乔宗民回到三楼,打开一间上锁的门,贺深脚步顿了下,乔宗民走进去,看都不用看便拿起一个遥控器,打开了投影仪。
苍白的荧幕上出现了一段录像。
贺深看了一眼,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乔宗民也眼睛不眨地盯着,他的声音很低,有些空渺:“这个女人叫祁静宜……”
荧幕上被高清处理过的录像上呈现的正是乔韶口述的那一幕,他如何遇到了这个女人,如何帮助她,如何被拐走……
当时听乔韶说时,贺深满心疑虑。
深海大厦位于闹市区,这里的监控应该是很周密的,乔宗民丢了儿子,怎么可能找不到这段录像,怎么可能会查不到这个女人?
乔宗民道:“我和他母亲从来不拘着他,他想出去玩也是纵着他,虽然也让保镖跟着他,但那人大意了。他以为这就在深海大厦,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这多么年都没出过事,心理上松懈了。”然后就出事了。
乔宗民每想到这里都会自责,他轻吁口气继续说:“韶韶失踪后,我们很快就查到了这段监控,也找到了这个女人的所有信息,可始终查不到后续。”
他对贺深讲了这个女人的事。
祁静宜,一个因为失去儿子而彻底疯了的女人。
她是个单亲妈妈,因为有轻微精神病而被离婚,连带着有些痴傻的儿子也留给了她,她艰难地抚养着儿子,过得狼狈不堪。可即便这样努力生活了,儿子还是被她害死了——她出门忘了关火,十岁的儿子煤气中毒而亡。
之后她疯了。
乔宗民顿了下,艰涩道:“当初查到这些时,警察都觉得不乐观。”如果是单纯的绑架,别管多少钱,乔宗民都会把儿子赎回来,可这样的精神病患者,谁都无法想象她会做出什么事。
贺深明白了:“祁静宜整整一年没有出过地下室,也就没有任何寻找的线索。”
乔宗民点头道:“我们都以为她死了。”带着乔韶一起死了。
监控拍到了祁静宜拐走乔韶,却没拍到她将他带去哪里。
祁静宜所在的那个地下停车场警察也找过,可始终没发现那间隐蔽的房间。
之后警方排查了所有交通工具,更是把全城监控刷了一遍又一遍,可惜一无所获。
这两人如同人间蒸发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谁能想到祁静宜是躲在了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她在儿子死后,过着异常正常的生活,足足用了两年时间准备,囤积了大量方便食品和矿泉水,只想和“儿子”永远待在这个安全的地方——这次她不会再让他遇到任何危险,不会再让他受任何人歧视,更不会再让他离开她。
乔韶回来后,警方很快就查到了那个房间,也看到了祁静宜的尸体。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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