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长在森林里,祸从天上来?这就是啊。
可是可怜之人,大多也有可恨之处。
“哦,是挺惨的,”纪菀抬眼看它,语气冷淡:“钱柏生害了你,你要他的命无可厚非,为什么还要杀死全村上下,连着果林里的所有人都不放过?怎么!不想就这样死了,要给自己挣一条活路出来?”
老树现在已经是邪灵了,附在行将就木的钱父身上,模样有些疯癫:“老天不让我成,我偏要成……谁让这个老头生了个好儿子,谁让这些人运气不好,也怪他们命该如此,我自做我的祭奠,你们何必要多管闲事。”
“我们没有多管闲事啊!”
赫连辰无辜摊手:“是你非要拦我下来的啊。”
讲讲道理啊,我倒是很想掺合的,无奈女王大人表示她无心搞事情啊。
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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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防不及直面自己的傻,一千年都不能开口说话的老树哪里是赫连辰的对手,干脆也不说话了。
然而动手也没有能打得过僵尸小姐,它用接近三百人的血肉、精气滋养的庞大阴气到了僵尸小姐面前,交手都不敢,一个劲的只知道跑。
它这才相信了两人本来是不愿意管闲事的,可是内心依旧气得要死----你们这么能,怎不早说啊!
纪菀制住了它,倒也没有将它往死了摩擦,而是颇有兴趣的道:“说说经过吧~”
山村的村民越来越不讲道理,不仅要提高土地租金,还要收上山下山的过路费用。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钱父建这个果园基本上是贴上了所有的家当,主要还是因为独子钱柏生的缘故。
钱柏生是农业大学毕业,是有真才实学的,就鼓动着父亲承包地下来,既满足了老父亲乡村养老的期望,他也能一展抱负。
钱父早年丧妻,一手将儿子拉扯大,没有不应的。这果园因有千年木心镇压的缘故,这几年收益节节攀升,收获喜人,父子两个关系和睦从没有吵过一句嘴,眼见日子越过越好,村民们就开始无理由闹腾了。
村里组织人,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开始还乱七八糟的找理由说果园是重污染产业,害得他们土地颗粒无收,后来连理由也不找了,就是摊着手要钱。
钱柏生给他们讲道理,动之以情的灌了好多心灵鸡汤----‘有手有脚的,路也修好了,趟使出去做工呢?哪里还赚不到钱。’、‘我们父子出钱修好了路,你们多少也感念点恩德罢。’
没用,说什么都没用!这群人其实就是眼红心热。
村里人什么话都能骂得出口的,好几次还动了手。钱父是明白人,渐渐看出了这地界没法讲道理,考虑了好久跟儿子商量:等今年钱回本了,就把土地转租出去,这果园不做了。
除了这帮村民之外,这果园经营得多好啊!迟早发展为远近为名的郊区度假山庄。
可是他没法子!
那日正赶上钱柏生心情不好,村里头的孩子又跑上来白摘果子,看到了钱柏生不仅不避开,还嘴里不干不净,他没忍住推了小孩一把,没想到小孩跌倒在地上之后不仅不怕,嘴里还骂骂咧咧。他心里头一火,不知道随手扯起个什么东西,就对着小孩扎,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小孩胸口、喉咙分别俩血洞,还能活?
钱父过来找儿子,发现他一身血呆呆的坐在地上,再往旁边一看…钱父咬牙打了儿子一巴掌,避着人将小孩弄到了楼上藏起来。没想到他们运气好,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人。
第二天,村民又到山上来闹,说孩子上山之后就再没有踪影了。这一次冲突比较大,钱父被打得重伤,村民走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钱柏生已死,老树说的都是钱柏生的记忆。
“我当时寄生在他爹身上,直到今日早上钱柏生才被我吞噬。”
赫连辰微微愣了一下,有些嘘吁,昨天钱柏生还好好的,因为心里有鬼,自己亲爹濒死都不敢送医。
更深一点,这么重的血腥味,钱柏生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可是他也不敢报警,至于他有没有试图阻止已经不重要了。
老树:“最开始我能力有限,只是告诉他我会杀了山下的村人,他就高高兴兴的同意了,最初那几个常常在果园活动的人,还是他带到我面前的。”
钱柏生这个人……老树活多少年,都看不懂人类这一物种。
纪菀没有这类伤春悲秋的情怀,她看过的人太多了,看过的事情太多了。
“老树,你知不知道,就算你再杀一千人,你的阴煞血阵也成不了!不知道这阵法你哪看来的,摆这个阵需要的献祭动辄以万计数,莫说现在末法时代,灵气不足,便是十万人生祭都不一定成功。”
老树也懵了,胜利者当然不必要欺骗失败者,它用钱父的身子嚎嚎大哭,简直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在场唯一的人类孙小苗在旁边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说实话,弄得纪菀是有些哭笑不得的----现在的小姑娘都在想什么,示弱一下就谅解了,这家伙连眼睛都没眨就杀了三百人呢!难不成就因为现在看起来比较惨。
如果她没有在,看这老货不一口气吃了你们。
不过,从老树的角度来看,它绝不会认为自己有错。人类有能力的砍伐不能行动的树木,树木有能力了要杀人维持姓命按精怪的思维那是天经地义。
反正是糊涂账!!
纪菀想了想道:“老树,你要活是肯定活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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