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菀从围墙上翻出来,因这几日下了雨,脚下打滑,被和尚扶了一把才站好。
原著中出现的人物,动不动就是练武奇才,就是小和尚也是什么纯阳之体,练武的好材料。纪泉亦是武功不弱,纪菀想着这具身体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哪晓得按顾大舅的说法,她是不适合习武的。
还因为在娘胎里头的弱症,她丹田蓄不住内力,至多能学两三招外家功夫。
了缘:“好好的翻墙做什么?”
纪菀吐了吐舌头:“在母亲那耽搁了一会儿,便急着见你呀!”
若论嘴上功夫,十个了缘也是比不上一个纪菀的,这女郎嘴里没有一个把门的,什么都敢往外说,不要当真就好。可他不能让这姑娘就如此混过去,故而沉默着看着她,纪菀果然就受不住了,嘀咕着道:“我知道你在外面呢!还有什么可害怕的,你总不能让我摔了。”
纪菀已是十五岁的少女了,她轻轻的踢动脚下的小石子,垂头丧气的模样,很叫人怜惜。
了缘就心软了。
纪菀在白马寺住了整整五年,从一个小小的女郎开始就和他共患难,似乎因此就对他产生了特别的依赖,总爱缠着他。了缘就这样习惯了她的陪伴,免不了在佛学大道之外给她在心上留了一个位置。
‘噹、噹’
远处有钟声传来,居住白马寺五年之久,不管是了缘还是纪菀都很能理解寺内钟声的含义了。
“咦,论佛开始了,”纪菀惊了一跳,反手抓住了了缘的小臂:“快走吧!这可是你头次论佛,怎么都不着急的。”
了缘并没有挣脱她的手,而是扶住了女郎的另一边肩膀,带她自白马寺的众多屋檐上,一路以轻功到了大殿后头。
了缘放开了她,指了指大殿内的蒲团,然后进后殿换僧衣去了。
万物有灵,众生平等。这世间众生在和尚眼里本该都是一样的,可即使是得道高僧也有七情六欲,就像有些人爱吃饼,有些人爱吃馒头一样,食物尚有喜好,对于人自然也有好恶。
之于了缘,这一日也是人生之中极重大的时刻,他感叹于女郎比他更为欢欣雀跃,能比他更为重视。
了缘忍不住在进后殿之前回头了----殿前开始有信徒出入,已见不得其中某个人的身影了。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后殿轻轻叹息。
“阿弥陀佛”
……
了缘年满十八岁时,其学识已传遍整个洛阳,但他自觉并不算博学,从不以此自得。时至今日,在戒嗔的要求下,才第一次参与公开论佛。
在白马寺的大殿上,他将与远道而来的僧人作口舌之争,为信徒讲经,受礼,然后成为最年轻的经藏法师,这是对他实际能力的一种官方承认。
起码纪菀是很重视,所以特地逃课前来。
如今给纪菀上课的并不止顾大舅一人,另有三位脾气秉性不一的师长。大舅顾之卿主要教授文经,另有教授杂学、礼仪的先生一位,教授武学的先生一位,以及教授谋略的先生一位。
教授纪菀谋略的先生叫做张跃,这个时辰本该是他正改给纪菀授课的时候,而他已等待在大殿之内,于蒲团上端坐了。
纪菀见到他还有些惊奇:“先生寻的位置如此靠前?”
今日可谓是佛门盛典,毕竟如此年轻的经藏法师,都会让人想要多看一眼。近几年洛阳佛学比之从前昌盛不少,来的信徒也会更多,占个好位子可不容易。
张跃先生一笑:“不过早起进殿罢了!”
张跃此人生得并不好看,五短身材,方脸,绿豆大小的眼睛。如今一笑更是暴露了其容貌上的缺陷,使得一眼看上去略有些狰狞。
因时人爱美,连做官都对容貌要求极高。张跃生做这个样子,一直没有人肯正经用他,但纪菀接触下来,发现他是有真才实学的。
张跃年少便有大才,想为自己择一明主,可惜现实的残酷令他大受挫折。辗转几次才投靠到了丞相门人之下,只在幕后出谋划策,分析利弊,从不出现在人前。就是这样,倒也叫他谋划了几件大事。
后来顾玄听闻他才学过人,也见过他一面。然而此人手段阴损,无所不用其极,为丞相顾玄所不喜,之后便搁置在一旁,没有正经启用。
丞相去世之后,张跃无处可去,为了生计居然舍下一身剐,回乡杀了两年的猪,几个月前又被顾大舅请来教导纪菀。
张跃一方面受命教导纪菀谋略之道,一方面又怕纪菀嫌恶他计谋阴损,再加上他自知容貌有瑕,上不得台面。所以他在纪菀面前一向不敢以先生自居,反而十分遵从纪菀,对她且敬且畏,相处起来更像下属对上级一般。
如不是张跃的授课时间,纪菀想出来可没那么容易。
纪菀是任务执行者,并不赞同本朝容貌胜于一切的理论,自然不会因相貌而忽略了张跃的惊世才学。他觉得自己计谋阴损,不符合现下推崇的君子之道,纪菀却觉得很好,投她脾胃。她有预感,用这位先生,必然能常得奇招,比十个谋士也比得。
纪菀没有在他面前拿大,是正经尊他为师的:“先生前阵子放在案上的论策阿菀私自看了,觉得很是不错。请先生细细再拟个章程,就按这个法子在洛阳城中行事!只是阿菀如今人手匮乏,唯有银钱不缺,只能将银钱全都托付给先生,劳累先生统筹办理了。”
张跃着实愣了一下。
他放在案上的策论,本就要是给纪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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