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攸宁捧起杯喝了口热水,“再说了,你们跟沈岁和又没合作,这会儿找沈岁和做什么?
有顾虑到他还在医院吗?”
路童:“……就是想趁虚而入啊。”
江攸宁:“……”
路童今天来找江攸宁就是想知道沈岁和住哪个医院的,以及能不能去探望一下,好跟他达成一桩合作。
这事儿还要从路童的代教律师说起。
路童的代教律师跟沈岁和是一个路子,都是主打高端商事诉讼的,这一次接手的案子是晨宇集团、斯和贸易和州立房地产公司的侵权纠纷案,这案子标的高、案件复杂,光路童的代教律师一个人肯定没法打,所以他需要再找一个,而沈岁和是最合适的人选。
因为他之前代理过州立房地产公司的案件,并且帮其胜诉,而他跟那个公司建立的并不是长期合作,所以这会儿不光是他们在找沈岁和,州立房地产公司也在找。
现在就看是谁的关系网强大,看谁的动作快,沈岁和愿意帮谁代理,这官司就赢了一半。
所以路童的代教律师让路童来,看能不能联系上沈岁和。
路童:“……”
“宁宁啊。”
路童耷拉着脸,“你帮我问问就行,起码我能回去给个答复,不然我回去又是……啊,狂风暴雨。”
江攸宁叹气,“他现在还不知道醒没醒呢。”
“你问问呗。”
路童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她皱眉道:“不是吧?
你是不是从他住院以后就没去看过?”
江攸宁:“……看过啊。”
就是他做手术那天她去了两个小时。
但漫漫在那个环境里,闻着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就总是哭,她便带漫漫离开了。
后来等漫漫睡着后,她又去了一趟,知道他脱离生命危险后,隔着玻璃看了他一眼,她便离开了医院。
律所事多,她手头同时代理着两个案子,确实走不开。
白天上一天班,晚上回家还要顾漫漫,就算去医院也是看他躺在那儿,还不如不去。
她便一直没去过了。
江攸宁跟路童说去了两次,路童表示震惊。
“这一点都不像你。”
路童摇头道:“阿宁,你变了。”
江攸宁:“……人都会变的啊。
不过,我变哪了?”
路童:“原来只要你家沈岁和生病,你肯定是衣不解带的伺候啊。
你记不记得,以前沈岁和只是发烧,我们喊你出去玩都喊不动,去你家附近吃饭了,你都不出来,然后还是我们给你打包饭带过去的,我的天,我们不止给你打包了饭,还给你家沈岁和去林记粥店打包了小米粥。”
江攸宁:“……有那么夸张吗?
你们来得时候不是顺便路过那儿,正好打包呗。”
路童:“有!我们不是顺便的,是专程开车过去的。”
江攸宁记得那次。
路童好不容易从外地回来一次,提前五天就约好了要一起吃饭。
但临近那天,正好是前一天晚上,沈岁和有个很重要的应酬,酒喝多了回到家,吐得不省人事,第二天一早就发了烧,江攸宁说要带他去医院,他怎么都不去,脑袋像个毛茸茸的球在江攸宁怀里滚,带着几分撒娇意味,江攸宁便也放弃了。
那天怕他出事,江攸宁便一直在家待着。
跟公司请了假,也放了路童她们的鸽子。
那会儿觉得,沈岁和就是她的全世界。
但现在,她只需要知道沈岁和还活着,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便行。
其实那天晚上她还是失眠了的,一闭上眼都是瓢泼大雨中满是鲜血的沈岁和,他神色平静,甚至嘴角还上扬着,可她还是觉得恐怖。
不过她的生活里还有其他事要做,也便顾不得那么多,等去了律所忙起来便什么都忘了,只有偶尔听众人聊八卦时听到沈岁和这个名字,她才会想起来沈岁和还在医院。
想起当初,江攸宁叹了口气。
“注意措辞。”
江攸宁低敛下眉眼,“已经不是我家的了。
而且……他就是他,以后跟我没关系。”
路童:“……宝贝可以。”
江攸宁:“嗯?”
路童:“断得够彻底。”
江攸宁:“不然呢?
藕断丝连吗?”
路童:“你可以帮完我这个忙再断,行……吗?”
江攸宁:“……我能帮你问。”
“足够了。”
路童说:“本来我也不想这么麻烦你,但……没了这份工作,我现在在这个行业是真的很难有立足之地了,除非换去当法务,但是跟我以前经历相关的,应聘上了就很恶心,去压迫那些……”
说到这,路童噤了声,几秒后感叹道:“人生艰难啊。”
江攸宁拿出手机给曾嘉柔发消息,一边问路童:“不过,张律师是怎么知道你能搭上沈岁和这条线的?”
路童:“?
?
!!”
她非常诧异地看向江攸宁,江攸宁被她看得一脸懵。
“你不知道吗?”
路童无奈扶额,甚至翻了个白眼,“你真的不知道吗?”
江攸宁:“……”
她应该知道吗?
“你。”
路童微笑了下,“金科律所未来的金字招牌,江律师,曾经在法庭上赢了律界诉讼大魔王的江律师,跟曾经的律界诉讼大魔王沈岁和是夫妻。
啊不,是前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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