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叶衣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虽然她不认为自己做法有错，可是在慕然心里，她就是个怪物，一个连无情到连自己孩子都痛下杀手的怪物。
她说：“不用担心我，我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跟慕然之间，从来就不存在除了相互利用之外的东西，我也不会让任何东西成为我跟他之间的羁绊。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叶凡报仇，其它的事情，其它的人，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想到叶凡，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对他的恨。叶衣捏紧拳头，眼里血丝漫延。
叶君深深地看着她，自言自语般道：“希望真的像你说的那样……”
“我会的。”叶衣淡淡道。
她想，自己活着的目的，就是有一天把叶凡送上西天。而其它的，都不重要。
是的，一点儿都不重要。
她紧握着拳头，抑制着想抚上胸口的手，胸口处，如果有巨石压住样的令她透不过气，这种感觉太过陌生，陌生到她有些恐慌起来。
飞机平衡的降落在机场。
两人走出去，来到机场外，顿时两辆车开疾驰到近前。
车门打开，慕然带着从容的笑下了车，面色如常的看着叶衣：“你以为你能逃走？”
突然叶君朝后倒去，只见他的肩上陡然绽开一团血花，一道身影在他身前显形，手里握着枪对准叶君的眉心。
这一瞬间，叶衣的心跳倏停，她想也没想，便扑了上去！
叶君与慕然同时大惊！
子弹划过的痕迹一瞬间仿佛变得慢了很多，但是再怎么慢，也无法阻止它飞向叶衣胸口！
正中胸口！
子弹入体的声音是那么刺耳，慕然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她淡淡的皱起眉，连痛呼也不没有一声，只是严密的挡在叶君面前，眸底透着不惜一切的坚定。
他突地微微一笑，盯着叶衣：“你可以救他一次，难道可以救他无数次么？”放音一落，他亲自出手，一把夺过手下人的枪，再一次对准叶君眉心，毫不迟疑的扣下了扳机！
噗！
子弹穿透叶衣的手掌，自叶君额头擦过，擦出了一道血痕。
她缓缓地，摇晃着起身，胸口与手掌都滴着血，她就这么挡在叶君面前，与慕然对视。半晌，她抬起下巴，一如他初风她时那样倔傲冷漠：“你可以杀他，不过有本事，你从我身上踏过去。”
慕然心头一颤，在所有人惊愕的神色里，收起了脸上所有的笑，淡淡地回道：“你以为，我不敢么？”
他一步一步走近她，枪口对准她的头，叶衣淡漠的直视着他的双眼，毫不相让。
冰冷的枪口抵在她的额头，黑色的枪身更衬得她脸色如霜雪般苍白。
“慕然，你太过份了。”温和轻浅的声音，是叶君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介入两人之间，一手握住慕然的手腕，将叶衣护在身后，那只完好的黑眸里盛满了怒意：“一个男人，拿捏着她对你的歉意来威胁她的生命，对你来说很有意思么？”
歉意？
慕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得双肩颤抖，下一刻他却陡然直起身，一手掐住叶君的脖子狠狠扔了出去！
叶君的身体被扔进了对面车道里，差点被过往的车辆碾成肉沫。幸好他虽然受了伤，但还有点身手，险险的闪避开了。
叶衣怒道：“慕然！”
然而不等她有动作，慕然陡然欺身到了她面前，一手掐住她的颈项，死死的盯着她，咬牙切齿的开口：“叶衣，那是你自己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哼哼……呵呵……哈哈哈……”叶衣低笑着，笑声渐大，最后变得张扬肆意，几秒钟之后，她陡然收住笑，嘴角挑着一丝讥诮：“孩子？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把它生下来？”
慕然怔住。
血液不断的滴落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这样的气氛令人压抑不已。
叶衣道：“我只是没想到，慕然你居然认真了。”
慕然手一松，俊脸上陡然划过一丝慌乱：“你……说什么？”
“我跟你充其量只是床伴的关系，我在你这里，也不过是你过往无数床伴的其中之一。不过我现在觉得你比我想象的有意思，居然会把这种游戏当真，还想要的担负这种可笑的责任。”叶衣被他松开，身子摇了摇，差点没站稳。她眼中闪着光，睨着脸色渐渐变得难看的慕然：“还是你慕然一直这么博爱，连意外之下的产物也想一并买单？不过你别忘了，我从来没答应过跟你玩生孩子的游戏。”
慕然胸中的怒火，就像被一桶冰水烧熄。一瞬间令他冷静了下来，冷静的连四肢都有些僵硬。
叶衣抬步与他擦身而过，在他身侧停下脚步，侧过脸露出一丝残忍的笑：“难道你……爱上我了么？”
慕然身体一震，瞳孔猛然紧缩！
叶衣低笑几声，缓缓离去。
而这一次，慕然从头到尾都没有阻拦。
于皓从车里出来，想要拦下叶衣，才刚伸出手碰到她，叶衣整个人就像失衡的娃娃一样软倒在地！
“你……”于皓吓了一跳，不过很快身边飞奔过来一人，将叶衣抱起，急急消失。
看着叶君抱着叶衣离开的身影，小心翼翼的看了兀自伫立在原地身体僵直的慕然，叹了口气。
走到他身边，于皓正想劝慰几句，然而当看到慕然脸上的表情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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