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最平坦的道路上,一支风尘仆仆的商队缓缓前行,负责护送的护卫队长这时满脸犹豫地走向队伍的后段,最终与一辆货车同行。
这辆货车载物不多,且皆是一些柔软材质的货物,若是躺在上面,随着行驶摇摇晃晃,同时享受着今日温暖舒坦的日光浴,任谁都会不自禁昏昏欲睡的。
不过昏昏欲睡的只有一个人,坐在这辆货车上的另外一个貌不惊人的中年男人注意到护卫队长到来,虽未言语交流,却似乎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当即对其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同时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嗯。”护卫队长忐忑的情绪顿消,忙应了一声就走开了。
中年男人站起身来,看向前方的弯路,心中暗道:过了那里就是著名的木叶隐村了吧?
身为小忍村、尤其是雨隐那般处于战火焦点地带的小忍村出身之人,他对大忍村天然没有几分好感,只不过此前在雨隐村反抗暴权却被囚禁的经历给予了他极大的心灵创伤,以至于现在对什么村子什么国家的,他都已经有些心如死灰、不想再掺和进去了。
但是像他这种人,若是没有了信仰与依靠,也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幸好当他重见光明的时候,就找到了那个值得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
感觉到被注视,躺在货物堆上用一顶草帽遮住脸悠闲睡觉之人伸手蹬腿,伸了个舒坦至极的懒腰,然后打着哈欠坐起身来,拿开遮住脸的草帽,露出一头略微蓬乱的银白色长发,以及那张稚嫩的面容。
“是要到地方了吗?吉光?”卑留呼拍着嘴巴,有些迷糊地看着眼中缓缓而退的道路,感觉有点熟悉。
“没错,我们就要抵达木叶村了,卑留呼大人。”中年男人也即皆川吉光肯定地说,只是他的眼中却有顾虑和担忧之色。
“过来帮我梳理一下头发。”卑留呼看了他一眼后说道。
皆川吉光轻应了一声,来到卑留呼的身旁,手法生疏却极有耐心地为卑留呼理顺头发。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对我而言,那些都是小事罢了。”卑留呼淡淡地说道,“所以放下你不安的心,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
“我明白了,卑留呼大人。”皆川吉光闻言一怔,旋即顺从地应道。
“嗯。”卑留呼微微一笑,又皱了皱眉道:“不过你的身份问题虽然不是阻碍,但是想要追随我,实力却是不足。”
听到这话,皆川吉光不由一愣,然后紧忙说道:“卑留呼大人,这是因为我出身雨隐村,没有机会学习厉害的忍术,但是我可以学习,只要能够追随您,无论是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无怨无悔!”
卑留呼惊讶地看着他,虽然此前数日的接触与交流,他已经确认了此人的想法,但是却仍未曾料到皆川吉光的意志竟然这么坚定。
于是他沉吟了一下,反手抓住皆川吉光的肩膀,语气森然道:“真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后悔?”
“不后悔!”皆川吉光毫不犹豫地重重颔首,语气坚决而低沉地道:“我早已没有了值得守护的存在,本以为会在监牢之中了此余生,却没想到乌云密布的黑暗中竟投下一道光,落在我沉寂的生命里。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愿为卑留呼大人您流尽最后一滴血,即使前方只有死路,也一往无前!”
这一番真挚诚恳的效忠之语,令卑留呼震惊当场,良久之后回过神来的时候,商队已经拐过了那道弯,木叶村雄伟巍峨的大门,随之映入眼帘。
只是在商队众人惊叹的时候,卑留呼的情绪却异常低落,幽幽叹息一声,起身感慨道:“忍者,真是一种可悲的存在啊!”
早在多年之前,他就感到了生命的脆弱,即使是拥有强大实力的上忍,在混乱的战争年代稍有不慎也会丢掉性命,更何况天赋平庸、与同辈的三忍更显得相形见绌的他。
所以在木叶村度过第二次忍界战争最激烈的时期,他就通过努力学会许多实用的医疗忍术,就此转入了相对安全的医疗忍者体系,也就是在那段整日与伤员接触的时间里,他对力量与更长久更坚韧的生命,产生了强烈的渴望与追索之心。
此刻他则是在皆川吉光的身上更加深入,看到了忍者的可悲之处,如果没有依赖与寄托,自身就毫无意义的忍者,不像是有着思想与生命的人,反倒是更像摆放在恰当位置供人使用的工具。
虽然这种理念始终流传在忍者之间,可是对思想早已叛离了忍者之道的他来说,却是一种刺耳聒噪的论调。
不过虽然他对此心生厌恶,可是看着满脸诚挚的皆川吉光,他终究是叹息了一声,拍了拍对方肩膀,然后跳下了货车,朝着木叶村大门的方向奔去。
“跟我来。”
正当皆川吉光不知所措之际,卑留呼的声音忽然传来,虽然没有回头望来,可是步伐却明显放缓,等待着皆川吉光追上去。
“是!”皆川吉光脸上当即浮现出喜悦之色,也跳下货车,朝着前方那道矮小却给予他无尽力量的白影追去。
木叶村中,卑留呼带着皆川吉光刚走入进来不久,一道身影就忽然出现在了二人途经的巷口。
“卑留呼前辈,您回来了。”
身穿黑袍、戴着面具之人嗓音略带稚气,气息却给卑留呼一种下意识排斥的感觉,仿佛对方是什么危险的存在般。
而这种感觉他有点感觉,此刻稍微思索便猜到了对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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