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礼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往后退,然而他却梏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剥了个干净。
时礼原本就冷,虽然湿衣服没什么用,但穿了这么久,多少还是有点热气的,现在突然被他脱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过没等多久,她便不觉得冷了,不仅不冷,还有些……热?
时礼跪趴在座位上,膝盖下是自己的湿衣,即便垫了厚厚一层,她的膝盖还是磨得有些红了。她的身子像小船一样晃晃悠悠,脑子里却仿佛炸烟花,盛大的璀璨之后有一瞬白光,闪得她眼睛生疼。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撑不住了,两眼一黑倒了下去,睡得人事不知。沈惊衍将自己还算干燥的衣裳披在她身上,自己只着了一件单衣去了马车外,驾着马车进了府内。
等把时礼安顿好后,他便起身到外头去了,不多会儿一个暗卫走了出来,看到他后直接跪下,不等他问便将方才的事都说了。
沈惊衍听到时礼不是故意落水的时候,眼底浮现一丝波动。
“回大人,确定,夫人不过是普通人,若是故意落水,会下意识保护自己,不会让自己呛那么多水,而且夫人踩过的泥地上有杂乱的痕迹,若是故意的,该很平缓才对。”暗卫一字一句道。
沈惊衍沉默许久,才缓缓说一句:“知道了。”
暗卫走后,他一个人在院中站了许久,直到身子变得冰凉,才转身回了寝房。寝房里时礼睡得十分安稳,被疼爱过的小脸微微泛红,眉眼间满是慵懒倦怠之意。
他到她身边躺下,因为身体很凉,怕热的时礼下意识便抱住了他,腿翘到他身上的同时,还不忘枕上他的胳膊,将他霸占个彻底。
沈惊衍伸手搂住她,静了许久才闭上眼睛。
翌日一早,时礼迷迷糊糊要醒来时,意识渐渐回拢,昨日的事尽数在脑中浮现,一想到自己落水,沈惊衍非但不安慰自己,反而还强迫她,她这回说什么也要给他个教训,叫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时礼越想越气,直接把自己气醒了,睁开眼睛才发现身边没人,她轻哼一声,开始思考报复的办法。
正当她认真思考时,丫鬟小心翼翼的进来了,看到她醒了后一脸惊喜:“夫人,您总算醒了!”
“我平日不也这个时候醒么,为什么这么惊讶?”时礼不解的看着她。沈惊衍不知道节制,平时盖棉被纯聊天也就算了,一旦要做点什么,那就是不到精疲力尽不结束,导致每次应付完他,自己都要睡到日上三竿。
丫鬟听到她这么说,急忙摇了摇头:“不是不是,不是这样,是大人……”
“别跟我提他。”时礼还在气头上,一听到她提那个人,就立刻板起脸制止了。
丫鬟急得汗都要出来了:“可是大人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您若是再不去看他,恐怕他就要不行了!”
时礼愣了一下:“你说什么?跪什么?”
丫鬟缓了缓,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是这样的,大人一大早天不亮便起来了,叫人送了一大桶放了冰块的水,又拿了几根荆条,赤着上身背着荆条,还叫人往身上泼带了冰的冷水,如今已经有将近两个时辰……”
丫鬟话没说完,时礼便已经从床上跳了下来,她昨天膝盖用得太多,脚一接触地面就软了一下,差点跪倒在地上,但她咬了咬牙,忍着腿上传来的酸痛跑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
寝房正门外,沈惊衍面无表情的跪在那里,只穿了一条武夫练武的麻料粗布裤子,身上紧紧捆着几根荆条。此刻荆条的刺扎在他身上,有许多地方渗着血迹,她最喜欢的腹肌上,也出现了许多细小的伤口。
他的裤子已经湿透了,地上也晕开一大片水,唇色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疼的,看起来一点血色都没有,饶是如此,也有小厮站在他旁边,战战兢兢的往他身上浇水。
时礼只看一眼便受不了了,砰的一下将门推开,冲到他面前冷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误会夫人了,负荆请罪。”沈惊衍不急不缓道。
时礼离近了才发现,她方才以为是血迹的红,根本不是血,而是被刺剌开的伤口,冰水泼下时,血早已经被冲刷,只留下已经泡得发白的伤口,以及伤口里红牙牙的肉色。
时礼没想到他对自己下手这么狠,当即就炸了:“这是我的夫君,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这么伤自己的?!”
这话说得,好像她才是这具身子的主人一般。
沈惊衍眼眸微动,仰头看向她。
时礼怒气冲冲的斥退小厮,蹲在地上开始帮他解荆条,每次因为动得厉害而将他的伤口弄破。
时礼都胆战心惊的,越是胆战心惊就越是生气,嘴上半点不饶人:“你以为苦肉计就有用了?就能弥补你的过错了?我告诉你你休想,你这次真是要气死我了,我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你!我要罚你三天都不准吃饭!”
“好。”沈惊衍说。
时礼顿了一下:“我消气之前你睡书房!”
“嗯。”沈惊衍垂眸。
时礼也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眼底闪过一丝奇妙的光:“我要离开你自己过!”
“不行。”沈惊衍这回拒绝了。
看来沈惊衍还是那个沈惊衍,时礼顿时放心了,把荆条弄掉之后,看着他身上繁多被刺破的小伤口,再看看自己昨天啃过的牙印,怒气顿时少了大半。
她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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