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问源和左知言戴上手套,合作把张铁牛的尸体面朝上翻转过来。
张铁牛的面部和胸部在血泊浸泡过,糊满鲜血,江问源用干净的手帕把他脸上和伤口附近的血迹清理掉,左知言则快速检查张铁牛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口。
“张铁牛身上没有其他受伤的痕迹。”左知言来到江问源身边蹲下,和江问源一起看着张铁牛那张神色痛苦而惊恐的脸,张铁牛脖子上的伤口位于脖子的左半部分,从左下方割破颈动脉,斜向上划破喉咙为止,致命,且完美阻止张铁牛在彻底死透前大喊大叫求救,引来其他玩家。地面的血迹除了张铁牛倒地之后的血泊之外,还有尸体旁边的溅射状血迹,应该是张铁牛被匕首割喉时喷出来的血迹。那之后张铁牛就倒在地上,全然动弹不得,无声无息地失血而亡。
江问源指着张铁牛唇周的指印,客观地分析道:“凶手是个右撇子,他从后面袭击张铁牛,左手捂住张铁牛的嘴,并施加压力强迫他抬起头,所以才会留下如此清晰的痕迹。然后凶手用匕首或其他锐器割破张铁牛的颈动脉和喉咙,血液喷溅在地面上的痕迹很完整,凶手杀人的整个过程,身上恐怕没有沾上一丁点血液。割喉并不会立刻致命,张铁牛完全没有挣扎的痕迹,凶手可能在凶器上抹了麻药。”
左知言十分认同江问源的分析,“陈眠,你觉不觉得,凶手的杀人手法,不像是鬼怪所为……”
江问源点点头,“确实不像是鬼怪的手法,不过也不能百分百排除鬼怪的嫌疑,也许这就是鬼怪的高明之处,使用类人的作案手法,让玩家们对彼此疑神疑鬼。但这种可能性相对较低,只占了20的可能性。”
还有80的可能性,就和左知言所说的一样,张铁牛的死是玩家所为。
在游戏中,普通玩家之间除非结下血海深仇,一般都不会对玩家下杀手。因为游戏里有背叛者的存在,在所有玩家的精神状态都紧绷到极限的情况下,一旦出现玩家与玩家之间的致死事件,杀人者很有可能连自证清白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其他玩家视为背叛者玩家,当场被围攻至死。
本轮游戏只有张铁牛一人是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者,以其他玩家的社会身份,和张铁牛在现实中基本不会有过多的接触,接触都没有,更遑论有杀人泄愤的矛盾了。至于是否在游戏里结下深仇大恨,江问源在饭堂里仔细观察玩家时,并没有感受到张铁牛对哪个玩家之间有特别的关注。
当时,张铁牛只是对其他玩家互相分享高中暑假回忆的行为表现出极大的不满——
“左知行,如果张铁牛的死真是玩家所为,你觉得那个玩家杀死张铁牛的原因是什么?”江问源对左知言问道。
左知言不答反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张铁牛没上过高中,他不愿意留在饭堂听其他玩家回忆高中暑假,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也没有走远,而是藏在可以看到饭堂的角落,用树荫把自己挡起来。而张铁牛离开,到我们发现他的尸体,一共将近两个小时,玩家们回忆高中暑假的兴致被张铁牛败坏,三分之二的玩家都出入过饭堂,趁还没到饭点,寻找一下附近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江问源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玩家进出饭堂如此频繁,张铁牛躲在的地方离饭堂又不远。那个杀死张铁牛的玩家,不惜冒着很容易被发现的高风险,也要将张铁牛置于死地,一定有着非常特殊的原因。”
左知言没有像江问源说得那么含蓄,他直接说破江问源口中杀死张铁牛的玩家身份,“因为张铁牛的存在,让背叛者玩家感觉到威胁,所以宁愿承担身份暴露的风险,迫不及待地杀死张铁牛。”
张铁牛在本轮圆桌游戏的排名处于中下水平,没有上过高中,文化水平不高,他的身上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江问源的大脑高速转动起来,“张铁牛和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应该就是上没上过高中吧。仔细回想张铁牛在饭堂里说过的话,他说,‘你们到底有完没完,我们是来通关游戏的,不是来回忆高中时代的!’”
江问源把张铁牛的话重复念了三四遍,摘掉沾满血迹的手套,揉捏阵阵钝痛的太阳穴,在疼痛稍微缓解之后,他立刻拿出巴掌大的小本子,在本子上把张铁牛的话抄下来。江问源看着本子上的句子,“不对劲,这很不对劲。连城拿到那张几个少年的暑假合照后,玩家们就开始热烈地讨论高中暑假的回忆。不仅如此,主动讨论暑假回忆的玩家和连城一样,他们的暑假回忆都留下遗憾,还很一致地表示后悔没有好好享受那段美好的时光。我没有参与讨论的**,是因为我的暑假都过得很完美。但是我听他们讨论暑假回忆,也听得津津有味。但这是不对的,我们都错了!”
“张铁牛的话才是正确的。”江问源在张铁牛宝贵的遗言下标注“正确”、“真理”并打钩和用叹号进行着重强调,“要回忆高中生活,等游戏通关之后我们多的是时间可以回忆,游戏时间只有五天,哪有时间可以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我们的精神状态被污染了,污染源应该就是连城拿走的那张照片。因为张铁牛没有上过高中,所以照片无法对他的精神状态造成影响。我认为精神污染源应该不止那张照片一个,玩偶演奏的曲子现在还间歇性地在我脑海里响起。如果张铁牛不死,以他抗精神污染的特殊性,游戏的通关难度会以倍数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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