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砰砰砰。
“蕊蕊,妈妈给你把药端上来了,你睡了吗?”
正在表面兢兢业业敷冰袋,实际早已心猿意马的两个人几乎同时一怔,彼此眼中瞬间都添了几分慌乱。
“妈妈进来了哦。”
片刻,拧动门把手的声音响起,房门被打开了。
清凉的风从窗口吹进来,拂起了粉色的窗帘,吊在窗口的风铃叮当作响。
窗边的书桌上,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两个孩子并排坐在书桌前,学习得无比认真。
嗯,认真到连她进来都没有听见。
“阿迟也在啊。”
程迟像是才发现她来了,他放下手里的书,一本正经地回答说:“蕊蕊这几天没上课,我来给她补一补。”
咳咳!
时蕊被口水给呛住了。
“蕊蕊这是感冒了吗?怎么咳嗽起来了?这两天天气转凉,要特别注意啊,要不要妈妈给你拿点儿感冒药?”姚青把一杯中药轻轻搁在桌上,关切地问。
时蕊尴尬地吸了吸鼻子:“不用了,没有感冒。”
姚青注意到,时蕊面前的作业是英语,而程迟面前的那本书是物理。
所以他是拿着物理书在给她讲英语?
与此同时,两位撒谎当事人也发现了这个特别白痴的漏洞,顷刻,那份尴尬又上升到了一个高度。
聪慧如姚青看破不说破,把药盒子放程迟面前,笑着说:“阿迟,你的药阿姨也给你拿上来了,记得吃哦。”
还好姚青放下药就离开了,没有多呆。两个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尴尬地对视一眼。
程迟挠挠头,也有那么一丢丢难为情。
又没做什么,大大方方就很好,干什么要做贼心虚?
“把药喝了吧,呆会儿凉了。”程迟说。
时蕊把那杯药挪过来,看着那浓黑的药水就直皱眉头。这两天每天都喝这种药,喝完嘴里苦半天。
“不想喝。”她说。
关于自己的病情,她其实是比较消极的,医生做手术都不敢做,每天吃着这些药又能有什么用呢?药效什么的她完全感觉不到。
“要我喂你喝?”
程迟一只手撑着缠着纱布的脑袋,看着她不明所以的样子,眼神里多了几分轻佻。
“你要再不喝,我就喂你了哦,用嘴喂。”说着他作势要去端药。
“不要。”时蕊一下子捧住杯子,涨红着脸,再不犹豫,咕噜咕噜喝了下去,没一会儿杯子就见了底。
程迟满意地笑了:“这才乖嘛。”
时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还笑?总是这样,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的,喂药而已,你想哪儿去了?”
他还在笑,笑得那么欠揍。
时蕊不想理他了,拿起笔开始做题。
程迟拿起面前的药盒子看了看,瞥了时蕊一眼,突然唇角一勾,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愁眉苦脸地说:“哎,我也不想吃药。”
时蕊笔尖一顿,握笔的手紧了紧。
“喂,刚才你不想喝我都主动提出喂你了呢,现在轮到我了,你就不能友爱一点吗?”
他戏谑的声音让时蕊耳根子红了,她白了他一眼:“你爱吃不吃,随你。”
“哎,我好可怜啊。”程迟放下了药盒子,趴在了桌上。
时蕊没理他,继续做了一会儿题,她一学习就比较能沉静下来,做着做着就忘了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突然刮来一阵风,窗前的风铃大幅度摇摆,急促而清脆的叮当声把沉浸在题海里的她拉了回来。
凉风让她打了个寒噤,她缩了缩脖子,发现程迟还趴在一边,药也没吃,于是拿胳膊肘碰了碰他。
“喂。”
“头疼。”他趴着不动,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时蕊无奈地叹了口气:“别装了,快起来回你房间,我要睡觉了。”
程迟缓慢地撑起脑袋,时蕊发现他脸很红,眼睛也是红,跟之前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头疼。”程迟又重复了一遍,还颇有几分委屈把啦的样子。
时蕊伸手摸了摸他额头,烫得她手一缩:“你发烧了?”
“怎么办?我下去告诉程叔叔。”说着时蕊起身就走,程迟拉住她的胳膊,“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客厅里有退烧药,你去帮我拿上来吧。”
“真的不用去医院?”时蕊不放心地看着他。
“不用。”
“那好吧,我马上去拿。”
时蕊跑下楼,按照程迟所说的位置找到了退烧药,又倒了一杯水一起拿上来。
程迟已经回了自己房间,人瘫在床上一动不动。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床头小灯,茶色的灯光照在他身上。
“药拿了,赶紧起来把药吃了吧。”
程迟掀开眼帘,强撑着坐起,靠着床头,接过药吃下之后便闭着眼,头往后靠着,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的状态是真的挺糟糕的,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虚弱的样子,哪怕打架那天他满身是血,却不像现在这样。
想起小的时候自己发烧,奶奶就用热毛巾给自己敷额头,于是她去打了一盆热水来,拧了毛巾叠成小方块准备放在他额头上。
可是,他的额头上缠着纱布。
她突然想到:“会不会是你的伤口感染了,所以导致发烧啊?”
程迟只觉眼睛发着烫,连视线都是模糊的,他嘶哑着嗓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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