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祁嫣这次回国,的的确确是工作原因。
只是没想到,定下后,却听闻了时繁星和陈牧川一同参加恋爱综艺的消息。
她原以为,两人当初闹得那么僵,就算时繁星回来,肯定也不会再有瓜葛了。
然而命运实在爱开玩笑。
家里出了那件事后,她被父亲拉去国外,与原来的世界彻底断开,唯一喜悦的是,时繁星亦是同样。
就这样变成三个分裂的世界。
可如今,其中两者隐隐有复原的迹象,只有她,小偷的女儿,叛徒的女儿,永远不可能再回去。
她怎么甘心。
祁嫣柔柔一笑,不经意道:“她刚走,我刚看到她跟她男朋友一起走了。”
陈牧川面色霎时一沉,“什么?”
祁嫣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慌张捂嘴:“对不起啊,我忘了……”
随即忙解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男朋友,我记得他们当年好像一起出国了,就以为是……”
话没说完,陈牧川眼神凌厉,直接冷冷打断:“收起你龌龊的心思。”
话落径直离去。
一句话太过直白,祁嫣脸色惨白,趔趄了几步,险些站不稳。
-
车子缓缓驶过霓虹闪烁的街道。
时繁星眉眼懒淡地望着窗外,无精打采地打个哈欠,目送一辆摩托车超过他们。
裴榆跟女朋友报备完,挂了电话,频繁瞥去好几眼,不免担心,“你没事吧?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医生——”
“没事。”时繁星打断他。
“其实时叔叔还是挺关心你的。”裴榆劝道,“不然当初也不会让我陪你一同出国,有个照应。”
裴榆当时硕士毕业,在国内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打算去美国读博。因为时宏洲的嘱托,比计划提前三个月,陪她一起出的国。
时繁星嗤道:“你确定是有个照应,不是派人来监视我?”
尤其是她得知父亲演戏后,那段时间总能看到父亲的人,不就是派来盯她的,怕她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惹出什么事端吗。
红灯车停,两人一时无言。
时繁星忽然想起有一份代言资料落在了医院,明天要用,还没走远,忙叫裴榆原路返回。
重踏方才的光景,就好像时光的倒退。
刚刚与时宏洲的争吵,仿佛重新将她拉回荒唐的过往。
前两天,余夏再一次问她有没有想过复合,她只是笑笑,闭上眼不说话,像是想要隔绝所有烦扰。
任谁都知道破镜重圆难。
五年,一万多公里,还不止这些。
他们之间不止时间的鸿沟。
哪有那么容易啊。
……
病房内昏暗,时宏洲已经睡着了。
时繁星复杂地看他一眼,轻手轻脚地拿上东西。
刚走出大门,她无意间抬头,瞥见远处树下长椅上,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脚步顿住。
五年没见陈惠,时繁星已经记不太清她的样子了。
依稀记得,当年的女人便是饱经风霜,被生活所迫,看上去比同龄人老上几岁,却依旧能看出貌美的底子。
而今她脸色是病态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窝深陷,疲惫掩饰不住,即使被厚厚的棉袄包裹,却仍显得瘦骨嶙峋。
她笑得慈祥和蔼,默默看着正帮她扒橘子的陈牧川。
时繁星悄无声息地藏在树后,视线一刻没有离开。
陈牧川背对着她,灯光划过,映出他温柔的眉眼。
时繁星是知道的,少年以前和他妈妈的关系始终一般。
陈惠打工很忙,又因陈牧川长得像他父亲,有些心结在,对他一直疏于关心。
在这种环境下,少年早早便尽可能的独立,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一味努力的证明自己。
但陈惠绝非不关心他,她切切实实地,是在为他的学业和将来而努力、而担忧。
不然也不会担心时繁星影响他。
时繁星同样知道,陈牧川心底其实也是很在意他妈妈的。
不然也不会拼了命证明自己。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手中的文件褶皱顿起。
十八岁生日的晚上,少年站在老式楼梯房的楼下,望着那间黑暗寂灭的屋子,手里攥着荣誉证书,背影被昏暗的路灯打得萧条又寂寥。
分手一段时间后的某一天,余夏偶尔看见陈牧川,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她——
少年搀扶着他的母亲,走在午后安静的小路,沐浴在灿烂而温暖的阳光中。
不变的是,少年始终挺直的腰板。
变了的是,少年不再只能挺直腰板。
在少女面前,他也像一颗挺拔的树,明明自己还没参天,却迫不及待为她遮风挡雨。
可在母亲面前,他不用再这样。
当时时繁星就在想,如果因为她,陈惠终于发现她忽视了自己的儿子,两人得以冰释前嫌,那也挺好的。
而他们,就此变为两条平行的线,人生中那个带来被刻骨铭心洗礼过后的成长、。
时繁星紧握着脖间的项链,深深地吐出口气。
她的心里就像有杆天平,一次又一次的左右摇摆。
这般温馨的场面,估计是那两个人都期望的吧。
如今的她,又怎么能打破这样的气氛呢。
-
秦府。
夜色如水,小区格外寂静,唯有风声沙沙。
常青树投落晃动的树影,遮住阴暗角落颀长的身影。
陈牧川定定看着不远处的两道背影。
时繁星侧过脸,看了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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