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我回来了!”
沈寻面容热切,看到吴德顺的一瞬间让他整个人产生了一种在此生活了近二十年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既陌生又熟悉。
可不曾想,吴德顺笑着笑着表情居然变得扭曲了起来,就像是惊喜过后涌上来了无尽的悲伤。
他嘴里发出哽咽的哭声,一步步地朝后倒退着。
“老爷!大小姐!”吴德顺冲进了府里。
他口中的老爷是沈寻的舅舅,大小姐则是沈寻的母亲,舅舅成为马家大院的主人后吴德顺就改口喊了老爷,可马晓舒依旧被他亲切地称为大小姐。
“这么激动吗……”沈寻撇了撇嘴巴。
他将漆红色的大门完全打开,阿无在外面探出了脑袋,漂亮的大眼睛灵动异常,整张小脸既好奇又忐忑。
“这是我家。”沈寻说完拉着她走了进来。
可没走几步,他抬起脚掌,看到地面上静静地躺着一片黄色的圆形纸片。
这是……纸钱。
沈寻喉咙动了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感。
有人出事了。
思绪闪过,沈寻立即加快脚上的步伐,朝着里面走去。
没过一会,迎面突然跑来了一群人。
沈寻停下,这些人穿着丧服,一个个面容憔悴,就好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似的。
站在前面的就是沈寻的母亲和舅舅,还有舅舅的女儿,马瑾洛。
有两个人没出现,舅舅的大儿子马瑾言,还有舅妈……
“允诺!”马晓舒嘶喊一声,紧接着步履蹒跚地冲了过来。
这个三十多岁的美貌夫人面色憔悴,印象中较之前直接瘦了一圈,她紧紧地搂着沈寻,哭声撕心裂肺。
“这些天你去哪了啊!”
沈寻抬头看了眼跟上来的舅舅和表妹,舅舅的脸上多了许多皱纹,妹妹马瑾洛更是泣不成声,被原主的感情所同化的他一时间胸闷极了,喉咙里好似卡着一块石头,吐不出去,咽不下来。
“娘,你先别哭,到底发生了什么?”沈寻用手擦拭着马晓舒的眼泪。
……
“砰!”
沈寻跪在蒲团上,这是大哥马瑾言的灵堂,周围摆放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花圈,正前方的铜盆里的则躺着一摞厚厚的纸钱。
“你失踪后,谨言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黄毛,怀疑你是被妖怪掳了去,可这种事情官府又怎么能管得了,你大哥只能自己暗中调查。”站在一旁的舅舅叹息一声。
“但就在几日前,从扬州水运过来的一船布匹出了事,整条船上的人和布匹都落入了水中,布没了,人也全死了。”
“我们马家没了这些布匹,布庄关门在即,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谨言决定通过关系加入驱魔堂,一来是为了用高额薪水贴补家用,二来是你的失踪他查出了眉目,临近的兴平县最近经常发生百姓失踪的案例,想必是妖物作乱,可没想到谨言去了后……”
说到这里,舅舅马志河掩面痛哭,再也说不下去。
他这一哭,家里的女眷也跟着哭了起来,整个灵堂内瞬间被一种悲伤的气氛笼罩着。
沈寻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阿无走到了灵台前,伸手要拿上面的糕点。
“阿无!”沈寻连忙上前将她拉了回来。
“不能吃!”沈寻面色严肃地摇头。
阿无鼓了鼓嘴巴,缩回了小手,可大眼睛还在时不时地瞟着灵台上的糕点。
“舅舅,大哥是被妖怪杀的吗?”沈寻扭头看向马志河。
马志河摇头:“不知道……是驱魔堂的人将谨言的尸身送回来的,你大哥乍一看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可仔细观察,他全身上下都是一些细如发丝的伤口,特别深。”
细如发丝的伤口……沈寻仔细地咀嚼着这句话。
可仅凭这个并不能肯定杀了马瑾言的是人还是妖怪,一切都得到兴平县亲自调查一番才行。
“允诺。”
沈寻回头,看向一脸憔悴的马晓舒。
“这位姑娘是?”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沈寻旁边的阿无。
“路上遇见的,她无家可归,我看她可怜就想着带回来。”
马晓舒蹙起眉头:“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会无家可归呢?”
她说完要去摸阿无,可阿无并不领情,她缩着脖子躲过了马晓舒伸过来的右手,然后站在了沈寻的身后,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马晓舒。
“她怕生人……”沈寻又解释了一句。
……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了一场没有任何味道的晚宴,阿无作为沈寻的朋友也上了餐桌,不过她全程都很拘谨,身体捱得沈寻紧紧的,马晓舒瞟了几眼并没有说话。
渐渐的,沈寻发现了异常。
“舅妈呢?”
回家到现在,舅妈刘氏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咀嚼声戛然而止。
表妹马瑾洛放下筷子,低垂着脑袋,过了一会居然无声的哭了起来。
马志河长叹一声:“你舅妈在你失踪后没几天就出家了,劝都劝不住。”
沈寻目瞪口呆。
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怪不得自从回来后他就觉得老马家的气氛古怪到了极点。
就连马晓舒看沈寻的眼神就像是要迫切地将他含在嘴里似的,目光基本上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一步。
想想并不奇怪,过去的一个月内原本其乐融融的一家突然少了三个人。
一人出家,一人失踪,一人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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