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萝被戳中了痛处,眼眶陡然红了,声音嘶哑:“陆明玉,你真是心狠手辣,无情无义。殿下是怎么对你的,你就这么盼着他被治罪?”
陆明玉冷冷一笑:“你这话说的实在令我不解。”
“李昊勾连钱家人,怂恿江南旧族刺杀太子。暗中指使钱家人买通江南军营的主将,洛武接到求救的消息,故意拖延。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太子和随行的官员亲兵,都会命丧在总督府。”
“他眼见事情要败露,哄骗李昌顶罪。在李昌入狱前,给了李昌毒药。李昌对他深信不疑,在地牢里服毒。被毒死的那一刻,只怕李昌都以为是在做戏。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下了黄泉。”
“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人,不是我,是你的夫婿李昊!”
孟云萝面容惨白,全身剧烈颤抖:“你……你胡说八道!殿下最爱护五弟,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你这是信口雌黄,故意往殿下的身上泼污水!”
“我不信!我绝不相信!”
陆明玉手下再次用力,令疯狂嘶喊的孟云萝痛呼不已:“信不信是你的事。真相自在人心。”
“等父皇下旨降罪的时候,你就能见到李昊了。你不妨亲自问一问他。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心里有没有念及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
“他谋划布局刺杀太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是他的亲兄长。”
“他利用李昌顶罪的时候,有没有顾惜过一母同胞的兄弟之情。”
“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也只有你将他当成世间珍宝。在我眼中,他什么都不是。”
“孟云萝,你我相识多年,也做了几年妯娌。我什么脾气,你很清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让他十倍偿还。”
说完,松了手。
孟云萝骤然失了支撑,双腿无力,倒在了地上,泪如雨下。
陆明玉这一番话,字字如剑,刺得她五脏六腑鲜血淋漓。
陆明玉俯视着瘫软在地上无力再起身的孟云萝,冷冷道:“如果我是你,现在想的,不是怎么救李昊。而是立刻回府,护住自己的一双儿女。别让李昊拖累了你们母子三个。”
孟云萝用袖子胡乱抹泪,奈何越抹眼泪越多。
陆明玉也没兴致再看她哭泣不休,很快转身离去。
……
孟云萝瘫在地上,哀哀哭个不停。
被关在另一间屋子里的丫鬟婉秀也被放出来了。婉秀匆匆过来,红着眼扶起主子,哽咽道:“娘娘,现在该怎么办?”
满心绝望的孟云萝,双手攥着婉秀的胳膊,哭道:“我也不知道。”
她不愿相信陆明玉说的话。
不过,心底深处,她知道,陆明玉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以陆明玉的骄傲,根本不屑于说谎骗人。
刺杀太子的人是李昊。
利用李昌脱罪又毒死了李昌的人,也是李昊。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没有想过退路。没有想过一旦事发她们母子三人该怎么活下去。他心里,唯有夺妻之仇杀母之恨,唯有储君之位。
他心里但凡有她,顾惜她一星半点,也不该瞒着她做了这么多错事!
孟云萝哭得全身颤抖个不停。
婉秀满心恻然,也哭了起来。
主仆两个相拥痛哭了许久。孟云萝情绪低沉,无法平息。
婉秀沙哑着声音道:“娘娘已经几日没回去了。小殿下一日离不得娘娘,娘娘还是先回去看看吧!”
孟云萝一边抽噎一边点头。
三皇子府离得近,乘着软轿,很快就到了。被封了一个多月的三皇子府,门庭冷落,透出一股消沉衰败之气。
孟云萝下马车的时候,双腿虚软,全仗着婉秀和另一个宫人搀扶着,才勉强进了府。
李珍带着不到三岁的弟弟李玮,一同哭着冲了过来。
孟云萝很自然地俯身,抱住了儿子。李玮钻在亲娘怀里,哇哇大哭:“娘,你怎么一直不回来。”
孟云萝搂着儿子哭道:“娘被坏人关在屋子里,没法子回来。今天才被放出来。这几天,娘也一直惦记着你们。”
李珍也才六岁大,见母亲只顾着弟弟,心里既委屈又难过,用手背抹着眼,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母亲心里惦记的只有弟弟。
母亲根本就不喜欢她。
孟云萝哭了一会儿,才想起李珍,伸手将李珍也拉了过来。
李珍哽咽了片刻,小声问道:“母亲,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孟云萝心中酸苦难当,泪水簌簌落下。
李珍已经开始懂事了,见亲娘哭成这副模样,心里惊恐不已,声音急促起来:“母亲,父亲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被关在宗人府?他是不是回不来了?”
李玮还小,姐姐一喊,他也跟着哭闹:“爹,我要爹!”
孟云萝被孩子们哭得肝肠寸断,情绪起伏过于激烈,双眼一翻,很快昏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
李珍姐弟两个,哭肿了眼,被乳娘哄去睡了。
孟云萝一个人呆呆地躺在床榻上,目光木然,不言不笑也不动。
婉秀想到自尽轻生的五皇子妃余氏,心里满是惊恐。她寸步不离地守在床榻边,不错眼地盯着主子。
过了许久,孟云萝才有了动静,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婉秀,拿纸笔过来。我现在写一封信,你趁着天黑出府,送去广平侯府。”
婉秀不敢违抗主子命令,拿了纸笔过来。
孟云萝下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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