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都是大姓弟子,平日低调得很,但修为着实精深。像阎采儿这般,或许受宠更多,但修为、手段,阎采儿比这二女相差可说是天上地下,堪称是阎夫人培养的最优秀接班人。
阎夫人只是摇头:「湖儿、如儿办事,只能循规蹈矩,稳健有余,进取不足,偶尔锋芒一露,又不知节制,哪比得上你智珠在握,收发由心?」
任李珣面皮如何厚,对这种**裸的赞誉还是有些尴尬,忙笑道:「夫人言重了,许是我性别有差,看起来独特一些。」
「也许吧。」阎夫人莞尔:「我自收了你这个弟子,旁人那些闲言碎语就从未稍停过。然而这些年来,你所作所为,无不是高人一筹,那些个嘴碎的,哪个不是自掴嘴巴?我解气得很吶。」
「是夫人教诲有方。」
李珣还想客气几句,喉咙里却忽地哑了,淡淡的温香气息从额间掠过,他眉侧几根散发被一根纤纤玉指轻轻撇过,收到耳后。
做完这件小事,阎夫人就很自然地收回了手,从容道:「这里我有几分功劳,我清楚得很。你究竟有多大能耐,你也应该明白,何必做这种情态……咦,怎么了?」
「哦,没什么。」李珣收回目光。
在阎夫人所不能探及的角落,李珣很冷静地发现他的眼眶有些发热──不是感动,而是在那瞬间,被成shú_nǚ性不经意的撩拨而生出的本能反应。
如果面前站的是明玑,李珣会为自己的反应而羞愧,但此刻,心底深处滋生出来的,则满是刺激。
两人合演了一出慈师爱徒的好戏,与此同时,一点儿不可言喻的信息,通过这一动作,流入李珣心间。
他将之理解为某种暗示,其指向的最终目标非常明显,但施行的手段却极值得商榷。
是「慈」,还是「爱」?
在没有彻底明确之前,李珣的反应相当稳健:「弟子刚刚想到,碧水君勾结外宗修士的嫌疑尚未脱去,怎么最近行事如此嚣张?宗主就没拿个办法出来?」
「办法?」阎夫人用刚才为李珣拂开发丝的手指,轻理发鬓,动作优雅纯美,语气却极是讽刺:「这种事情,不到图穷匕见那一刻,便是有十足的证据,又能如何?更何况……」
她语气稍顿,似是在罗织词句,在李珣微讶的眼神下,阎夫人缓缓道:「更何况,宗门眼下四处树敌,若有人真能拉来强援,咱们宗主怕是高兴都来不及!」
未必吧……李珣回想起刚刚冥火阎罗唯一一次狂怒的表情,心中摇头。
这时候,他也开始相信,勾结外敌的宗门要人,真的不只碧水君一人。
这边正想着,阎夫人忽道:「说到这儿,我倒想起来了,近些日子,你身边红颜知己倒真是不少?听外界传言,非但有水蝶兰那个杀星,便连久不现世的阴散人,你也结交过。再加上这位李夫人……啧啧。」
阎夫人话中颇有几分调笑之意,李珣心中一转,便叹了口气。
「红颜知已……红颜倒罢了,夫人且看这几位,有哪个存着半点儿知己的味儿?」
顿了顿,李珣又道:「要知道,我与采儿师姐在东南林海说话时,水杀星可就在不远处,盯着我的脑袋……稍有不慎,我可能就见不到夫人您了。」
这话又像是抱怨,又顺势弥补了当初隐瞒与水蝶兰的关系这一破绽,至于阎夫人信或不信,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不过,阎夫人看上去倒挺合作,闻言眸光一凛:「水蝶兰欺我宗无人?他日若有机会,我必让她好看!」
是啊,把徒弟都送人当奴婢了,确实是好看得紧……李珣微微一笑,又欠了欠身,对此不置可否,态度上不迎合,亦不拒绝。
阎夫人见状,便知道她表演得有些过了。但终究是个厉害人物,阎夫人很快就调整好神情,若无其事道:「水蝶兰这里我记下了,阴散人呢?」
「那位倒是有交情的。」李珣信口胡诌:「在入宗门之前,我曾为她办过几件事情,存下了些人情。只是她那人高高在上,又性情多变,我也不敢深交,前些日子偶然碰上,又被她拉去帮忙就是了。」
「哦?能与此人存着交情,不论深浅,也是极难得的事情。」阎夫人微微点头:「阴重华怎么说也是一代宗师,能三番五次与你打交道,当是对你另眼相看。
「我说呢,你做那些荒唐事的时候,颇有点儿阴阳宗的手段脉络,那必是她「传」给你的吧!」
在说这话的时候,阎夫人眼波流转,似讽非讽,极是动人。李珣心中微微一荡,口中道一句:「皮毛而已。」
阎夫人为之失笑,旋又两手一合,叹了声:「可惜了。」
「呃?」
「可惜阴重华向来妖异不同流俗,又与阴阳宗有千丝万缕的关联……若非如此,我等大事,或可添得一强援。」
「夫人?」李珣心中雪亮,面上却皱起眉头:「碧水前车之鉴不远,夫人还是谨慎些好。虽说宗主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但他在位一天,我们便绕不过去,与其寄希望于外人,还不如多在宗门内部下点儿工夫。」
这话说来,连李珣自己暗自冷笑,阎夫人也理所当然地摇头:「这也太过保守。」
她忽尔一笑,目注李珣,语调拉长:「这可不是你一贯的风格……阴长老告诉你的?」
是那病痨鬼啦!李珣心中回了一句,面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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