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小宝儿,冷泽阳的脸耷拉的老长,实在没什么好脾气了,“小宝儿心眼多得很,想法也多,现在自己的爸爸这样躺着,妈妈又丢了魂儿似的,你们呢,就没给过好脸色,他乐意来见你们才怪。”
冷世昌一横眼,“泽阳!怎么说话呢!我们让这个丫头守在老三床头,没赶走她已经够给她面子了,她还想怎么样?”
“是是是,爸您说的都对,您说的都有道理,但是结果呢?十天了,你们见着小宝儿的面吗?”
冷泽阳也不想再争执,这几天争执的够多了,他也是蛮心累的,现在只想让气氛冷静下来,趁机提提盛夏进门的事儿。
规定是死的,但人是活的,老三都这样了,不信上头还会压着不放。
郑汀岚捏着手提包的带子,面露愁容,“小宝儿这孩子……到底还是跟他爸妈亲,他心里拧着劲儿不肯见我和你爸,我们要是强行带他回家也不合适,但是……”
郑汀岚看看盛夏,不悦的扁扁嘴,“孩子总住在他姥姥家总不合适吧?咱们冷家的孩子居然住在那……”那种地方,“我心疼他。”
冷泽阳对母亲的想法看的真真的,什么叫心疼?她是不想让小宝儿和苏家的人亲近,就算苏家住在金山银山上,她也不会乐意。
冷泽阳又道,“孩子住在他姥姥家有什么不对,说到底小宝儿是盛夏未婚生的,自己养大的,她又没有名分,孩子在她家理所当然,咱们真说不出什么来。”
冷世昌横看竖看,老二这胳膊肘是直接拐到老三和盛夏身上的,“行了,医院不是吵架的地方,成何体统。”
父亲不高兴了,二爷也适可而止,毕竟当说客也要把握好尺度,尺度恰到好处的时候可以事半功倍,但万一过了劲儿,就会适得其反,他提了话茬,说了要害利弊,他们自然会思考。
二爷很顺从的道,“陈司令和段仕洪一会儿过来,我去门口迎迎。”
冷世昌点头,“去吧。”
二爷离开后,郑汀岚在沙发上挪了挪,探头看里面的盛夏,低声道,“老公,盛夏对老三,至少感情上没有掺假。”
冷世昌闷哼一声,“你怎么知道?”
“老三昏迷了十天,医生一直都没给确切的消息,可是她一直守着老三,连门都没出,她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也不容易了。”
郑汀岚知道自己在打自己的脸,可是儿子如今这样,孙子不肯见他们,她对盛夏的态度,自然会变得好一点。
冷世昌道,“你懂什么?盛夏的心眼儿也很多,你以为小宝儿这么多心眼儿都是跟谁学的?还不是她教的?她守着老三,图什么?你也不想想。
还有,医生虽然没明确说老三什么时候醒,但是万幸子弹没有伤到要害,只是皮肉伤的重了,又流血受寒,所以一直昏迷不醒,又不是醒不过来。
她这么做,就是让咱们心软,同意她进门,一旦进了门,她还不翻天?”
郑汀岚是妇道人家,冷世昌在家里又向来独揽大权,只好先沉默了。
里面。
冷正曦在搬了一把椅子,在盛夏的斜后方坐下,顺手扯了扯被子,帮三爷盖了该,“盛夏,等老三醒了,我一定会告诉他,你做的一些。”
盛夏捧着三爷的手,清瘦的小脸儿笑了笑,“谢谢大哥,只要她能醒,知不知道其实都无所谓了,夫妻之间,谁跟谁计较什么。”
冷正曦有些诧异,转而微微一笑,“我在美国听到不少关于你的丰功伟绩,一直都觉得你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可是现在,我发现传言有误,其实你是个很有主见很有担当的……姑娘。”
盛夏呵呵笑,她瘦的太多,笑的时候眼睛往下陷,连以前的精光都消弭了大半,“以前我不知天高地厚,是因为不管我闯多大的祸,不管我惹什么样的麻烦,夜宸他都会替我摆平,他常说我是个惹事儿精,可是每次都在我发愁之前就把我把洞堵上了。”
盛夏仰仰头,把眼泪给灌回去,依恋的凝望那张帅气却憔悴的脸,“可是现在,他连叫我一声傻丫头都不能……”
话音落,盛夏的鼻子又泛酸,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冷正曦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抽几张纸递给她,“老三会醒的,他的伤没什么大碍,而且老三的体质很好,恢复能力不用怀疑。”
盛夏擦了擦眼睛,言辞凿凿的宣誓般道,“就算他再也醒不过来,我也会陪着他,照顾他,我认定的男人,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要!”
冷正曦心头一震,万没料到,这个小小的、瘦瘦的丫头,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时无限动容的道,“好,盛夏,你放心吧,排斥一切障碍,大哥和二哥也会帮你们。”
盛夏苦笑,“我知道伯父伯母不喜欢我,我不符合他们选儿媳妇的标准,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懂那些复杂的规矩,可是我爱夜宸,他也爱我,这还不够?如果这样还不够,我真的没办法了。”
盛夏身心疲惫,她不想再多说什么,也不想再为自己争取什么,她不要所谓的冷家三少奶奶的名分,也不稀罕所谓的冷家财产,她要的只是她的男人,仅此而已。
冷正曦郑重的点头,“盛夏,你这样的姑娘,冷家要八抬大轿请你进门的,冷家不能委屈你,更不会欺负你,大哥在,就没人能动你,别怕。”
大概是大哥身上带着天然的威严,盛夏很安心的道,“我相信你,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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