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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四人一同出关,言家的司机早早在等,要接他们回老宅吃饭。
“老头还没吃?”言喻睡了三个小时,脸色缓和很多,问司机道:“六点多了吧?”
老爷子雷打不动六点用餐,是家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习惯,司机答道:“老爷还没吃,说等白少爷呢。”
“……”言喻的好脸色瞬间又消失了,目光挪向后头的白幸容,皱眉道:“你要去我家吃饭?”
“是啊。”白幸容点点头:“言叔叔昨晚给我打电话了,你在睡觉,没有听到。”
他这“叔叔”叫得亲密,仿佛和老爷子是正儿八经的亲叔侄。言喻的脸色变得古怪,江楠本和岑明止站在车的另一侧,在白幸容看不到的角落撇了撇嘴,对岑明止低声道:“那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岑明止收回视线对他道:“路上小心。”
“嗯。”江楠粲然一笑,突然伸手往他腰上一抱,说:“再见啦,岑助理。”
岑明止也牵了一下嘴角,说:“再见。”
江楠在言喻看过来前放开他,倒退着朝岑明止挥了挥手。两三步后他牵起自己的行李箱,小跑走了。
这个过程不到十秒,动静微乎其微,甚至没有让言喻察觉。他决定与言喻断绝联系,因而走得十分潇洒。等言喻察觉到时,他已经淹没于机场往来的人潮,言喻看了岑明止一眼,什么都没问,岑明止便也什么都没说。
抵达老宅,老爷子果然在等。他穿一身唐装,拄着拐杖站在玄关处旁,岑明止和司机从前排下来,一人一边替后座的人开门,老爷子朝下车的白幸容露出慈祥的笑容,说:“小容来了。”
白幸容也笑:“言叔叔,好久不见。”
他亲昵地过去,弯腰和老爷子拥抱,自然又热切地久别重逢。岑明止目光穿过单薄镜片落在别墅门口的复古砖地上,因为疲惫,有一点难以集中注意力。问候和招呼并不会因为表现出来的亲昵就变得特殊,它们一如既往地单调古板,刻意而形式。
“晚上我回公寓。”言喻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岑明止侧目看过去,他正对司机说:“行李不用拿下去。”
司机犹豫有一点犹豫,但言喻强硬惯了,就算是老爷子开口也不会低头,于是应了,把车开进车库里。
晚餐桌上,老爷子要同白幸容聊天,问他家里人身体,也问他公司近年如何。白幸容礼仪周正,很讨长辈欢心,放慢了语速回答他的问题,又主动关心老爷子的身体。
他们好像已经有什么旁人不知的默契,聊到即将来临的春节,聊到白幸容回国的理由,却又不言明那默契到底是什么。岑明止在缓慢动筷的过程中觉得自己和言喻在这张桌上好像多余,但这种多余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到这顿晚饭结束,他们才终于停下寒暄。老爷子拄着拐杖率先起身:“言喻陪小容去客厅坐一会,明止跟我上楼。”
这是他的习惯,每次岑明止过来吃饭,他都会在饭后询问公司近况。于是岑明止站起来,扶住他的左臂。老爷子左腿的风湿比较严重,冬日里走楼梯容易疼痛,有人扶着会轻松很多。
白幸容和言喻也都站了起来,目送他们上楼。言喻其实本已打算离开,吃这么一顿漫长无聊的饭已经耗尽了他的耐心。但岑明止被老爷子叫走,他只能坐下再等。没提要走的事,也没管白幸容,他坐到客厅沙发上叫佣人去切水果,打算等岑明止下来,一起回他的公寓。
管家沏了茶来,言喻无事可做,按着电视遥控器随意换台。花花绿绿的电视剧他从来不看,连最无聊的新闻联播也接近尾声,接连按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可以停下的频道。
白幸容端着佣人切好的果盘从餐厅走来,在他身旁坐下,从盘子里拿了一颗已经剥好皮的砂糖橘,自己尝了一瓣,才递过一半给他,弯着眼睛笑道:“挺甜的,吃一点?”
言喻没有接。
他就把那半橘子放在言喻面前的茶几上,又问:“晚上你不住这里吗?”
这人好像一直擅长这样的惺惺作态,言喻不耐烦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只是问一问而已。”白幸容说:“我听你跟司机说要回公寓,是你自己的房子?”
又跟你有什么关系?言喻不轻不重地冷笑了一声,白幸容也不在意他的冷淡,仍旧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刚回来,自己家也没收拾,收留我住几天吧?”
他凑过来,手放在言喻腿上,一双眼睛期待地看着他。言喻简直要给他气笑,以前他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贱,倒贴起来骨头都是软的。又或者他以为言喻还是十五岁,还喜欢白幸容,以为他们之间仍有暧昧,仍可以避重就轻。
书房内,岑明止坐在沙发上汇报这趟日本之行。老爷子不需要听过程,而结果他早已经知晓,岑明止没有多少可以说的事,言语精简地做了一个总结。
老爷子叹道:“他不成器,我早该有数。”
岑明止没有办法为言喻分辨,更何况这件事他也有错,那天早晨出发前如果同老爷子确认一遍,也不至于让老爷子的一趟安排都打了水漂。
“算了,也是我太心急。”老爷子话题一转,问他:“怎么样?辞呈写完了吗?”
“……”岑明止放在身侧的手收紧:“还没有。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公司的工作都需要交接。”
老爷子体谅他:“辛苦你,正好小容也回来了,下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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