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祈宵推开屋门,温宴正蹲在院子里翻昨日晒下的菜干,听到脚步声,扭头看他一眼,露出笑脸:“你起了?灶上有给你热着的粥和烤饼,你自己去拿了吃吧。”
凌祈宵走过去,停步在他身侧,问:“你在做什么?”
“翻菜干呗,等晒好了扮点香油、醋和辣子腌着吃,可好吃。”
温宴说着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他依旧蹲在地上,仰起头一手撑着脸,笑看向面前人:“这些再有四五日就能晒好,之后还需要腌个十余日,等那时你若还没走,就有口福了。”
夏日清早的阳光没有半分避讳,映着他那过分漂亮的一张笑脸,连面颊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凌祈宵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半晌后轻点头:“好。”
温宴愣了一瞬,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这人已经在他这里住了有快半个月,腰腹上的伤口都已结了痂,身子也好多了,还能随意下地走动,他以为这人这几日就会走呢。
也罢,管他何时走,走之前再多给自己点报酬就行。
反正他这几日吃好喝好,都是这人付账,他巴不得这人多留一段时日。
凌祈宵问他:“今日要去镇上?”
“去啊,你的药没了,得再去开一些。”
虽然这人看着已经好差不多了,但那么大一个血窟窿,岂是十天半个月就能痊愈的,反正他有钱,药继续吃着呗。
凌祈宵点点头:“我与你一块去。”
温宴又去问村长借了牛车,出村时碰上自家叔叔,还被盘问了一番,他没与人说自己捡了个来历不明的伤患在家中,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赶着车出了村,凌祈宵在外头山脚下等他。
这人身上穿的是他上回从镇里买回的衣裳,他已经挑的好布料买,但与捡到这人时,他那身染血的绫罗绸缎依旧没得比,饶是如此,一身寻常布衣却掩不去这人浑身的贵气。
温宴赶着车过去,远远看到他,兀自感叹,这人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竟跟画里人一样。
凌祈宵坐上车,温宴特地放慢了车速,这么个美人,他可得怜香惜玉着些,山路颠簸,要是把他伤口又颠裂开了多不好。
凌祈宵问他:“镇里是否有铁铺?我想买柄剑。”
“有啊,不过那老铁匠手艺很一般,还贵。”
“能用就行。”
温宴闻言一脸艳羡:“你都不问问多少银子啊?也是,几十两对你来说肯定不算个事,我也想要把剑,多威风,可我买不起,我的匕首还是在山里捡到的,都生锈了。”
凌祈宵的眸光动了动,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没接话。
到镇上时已近晌午,这座镇子不大,热闹倒还挺热闹,做买卖的人不少,街上卖什么的都有。
温宴给凌祈宵指了铁铺的位置,自个先去了药铺给他开药。
掌柜的抓药时,温宴趴在一旁柜台上百无聊赖地晃脚。
已经到饭点了,药铺对面就是这镇上最大的酒楼,一阵阵饭菜飘香,他的肚子咕咕叫,五脏六腑都在唱空城计。
别看那书生长得白白净净的,但人高马大,吃东西胃口也大,早上时就将他留着原本准备这会儿吃的烤饼都吃光了,温宴盘算着,要不一会儿去买几个馒头和肉包吧,买白面的,让书生付钱,就这么定了!
想到那白花花的白面馒头和肉包,温宴舔了舔唇,越想越美。
从掌柜手里接过药包,付了钱,他哼着小曲儿,拎着药包出门。
凌祈宵也已从铁铺里出来,他买了把现成的剑,已佩到了腰间。
温宴凑过去,抽出他的剑细细瞧了瞧,这剑算不上顶好,做工甚至十分粗糙,但将近二十两的价格,却是他不舍得买也买不起的。
爱不释手地在手中摩挲一阵后,他将剑还回去,咂咂嘴道:“等我以后做了大将军,我肯定也能有我自己的剑。”
不等凌祈宵说什么,他拉了拉人袖子,伸手指前边的包子铺:“我们去买些吃的吧,那间铺子的肉包闻着好香,买那个好不好?”
凌祈宵却没动,只看着他。
被他浓黑的双眼盯着,温宴有一点心虚,眼珠子转了转,移开目光,小声嘟哝:“你不想吃算了,我自己去买两个馒头,我好久没吃白面的了。”
最后一句,声音更低下去:“你这么有钱,请我吃个肉包子怎么了……”
他说完转身要走,忽地被人拉住了手腕,凌祈宵冲街对面的酒楼抬了抬下巴,淡道:“去那里。”
坐上酒楼二楼,一大桌的好菜上桌,温宴还有些晕晕乎乎,这酒楼他来过几回,为了将他打来的猎物拿来卖,这里随便一桌菜就要二三两的银子,却是他吃不起的。
“……你不点酒吗?”
这间酒楼的酒最是出名,他还从未喝过自家酿的果酒之外的酒,十分想试一试,于是厚着脸皮问出了这句。
凌祈宵丢出句“一会儿还要回去不喝酒”,慢条斯理地吃起东西,温宴心道可惜,赶忙拿起筷子,生怕慢了菜就没了。
进食间隙,凌祈宵不时抬眼看他,这小子狼吞虎咽的,吃相却并不粗鲁,分明没什么滋味的菜食,吃进他嘴里,却好似无上的珍馐美味一般。
他们用膳到一半时,酒楼跑堂的领了一帮公子哥模样的人上楼来,殷勤地招呼他们往厢房里去,路过温宴他们这桌时,为首的一个忽然停住脚步,斜眼望向他俩。
温宴抬起头,对上那人不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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