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汉子脸色一变,果然站在浴桶前一动不动,“放下簪子,我不碰你。”
云韵颤着声音说:“拿套干净衣服来,然后你出去!”
他把一套干净衣服拿过来放着桶旁的凳子上,“出去?这是老子的地方。”他冷哼一声,“让着你只因为女人的血污秽,我怕弄脏了这营帐。”
云韵战战兢兢地从水桶里出来,将干衣服披在身上。
“你为何来此?”他问。
“来寻我的丈夫。他是金军中人,听说他随军到了边境,我很担心,故来寻他。”
“可是随阿济格巡查的军队?”他笑出声来,“难道你不知道,阿济格领兵还未到边境,却和我大哥的军队相遇,他们被我大哥的军队团团围住,然后一举歼之,你的丈夫恐怕已成刀下之鬼了。”
云韵身子晃了晃,几乎要倒下,喃喃道:“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
“不如你跟了我,我保你富贵荣华。你丈夫能给你的,我可以成倍给你。”他说道。
她咬着唇,泪水已打湿前襟,哽咽道:“不,他不会死的!”
“阿济格都死了,那几百亲兵还有生还之理?今日大哥带兵追杀阿济格,被我等兄弟恰巧遇见,都是明国人,自然是要帮忙的,阿济格被我一刀正中心口......”
云韵的耳边似有惊雷炸响,根本听不清他后面说的是什么了,脸变得苍白,摇头道:“我不信,你骗我,你骗我的!”
虬髯汉子随手掷过一块玉佩到她脚下,“这难道需要骗你?就是杀了阿济格,我才认了大哥,不然我一个盗匪,怎能入得军营?”
云韵颤抖着捡起玉佩,熟悉的碧绿龙凤纹玉佩,是他常系在腰间之物。
她攥紧了那块玉佩,闭了闭眼睛,任泪水横流。
“你老公虽然死了,可你遇到了我,有什么可哭的?”他冷哼一声,“世间女子不过想寻求依靠,所以才委身贩夫走卒,你跟了我,我保你吃喝不愁。”
云韵痛苦的紧闭眼睛,他怎么能如此的对她,往后余生剩她一人,孤独彷徨如何度日??
她用力擦去脸上的泪,大叫道:“拿块玉佩就说自己杀了十二贝勒阿济格,我不信!阿济格手握重兵,平生杀敌无数,岂是你这等人的刀可以亵渎的?”
虬髯汉子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把她拦腰抱起,云韵破口大骂,他置若罔闻。
他夺去她紧握在手中的银簪,把她丢在床上,身子随即压上,仅一只右手就将她双手固定在身后,不容她有半分抵抗。
她边哭边大骂诅咒着,虬髯汉子只是狞笑两声,低下头仿似要行不轨之事。
片刻后,他的耳朵动了动,营帐外偷听之人随着一阵几不可闻的脚步声离开了。
“你杀了我吧,欺负弱智女流算什么本事?”她大叫道。
“杀你?我怎么舍得。”他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原本带着中原口音的话变成了她熟悉的满语,“婉秋,你个傻瓜,怎么跑这里来了?”
云韵怔了怔,诧异喜悦,然后是委屈,她瞬间失去了力气,喃喃道:“你真的是他吗?”
“是我。”
他低着声音说:“刚刚有人在帐外监视偷听,所以不得不如此。云韵,这里是明军的大本营,你......”
云韵猛然抱住他,哽咽道:“我以为你遇险了,不要我了!我告诉你,你不要妄想我守着你的灵位过一辈子。”
“我怎舍得丢下你?”他心疼地拭去她的眼泪。
她不知道,刚刚她进入营帐的瞬那间,他的害怕的差点连手中的酒杯都未拿住。
他紧紧抱住她,“云韵,你来寻我,我满心担忧,却又实在欢喜得紧。”
他发现自己在她心里也同样这么重要,两情相悦的感觉真好。
这一夜,并没有云朝雨暮,两人相拥而眠,他的手握紧了她的五指,她的眉舒展着,不知何时,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天早已大亮,两人依然相守相偎着,直到黄昏时分,阿济格又被袁崇焕请到营帐喝酒庆功,两人才惜惜分别。
阿济格喝着酒,天慢慢黑下来。
营帐外走进一名侍卫,在袁崇焕耳边低语道:“女子血脏,不能沾染营地,属下把人带到营帐后面的水库里,捆绑着放了进去,已经查看过了,人已经沉得无影无踪。”
袁崇焕满意地笑了,他新认得兄弟有一身好武功,可惜过于好色,这女子来历不明,他决不能让她毁了他的兄弟。
当夜,酒肉香气弥漫飘散,美人舞姿婀娜妙曼,众军官在这美酒佳人中醉生梦死飘飘欲仙......
营帐内有一名军官正把手放在舞姬的胸部上,肆意调戏玩弄着,那女子刚要喘息娇呼,她的声音便被营帐外突如其来的杀喊声淹没。
明军边境守卫关卡众多,防守向来严密,军营外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有十数种方式可以传递信息,因此袁崇焕才会有恃无恐。
只是他不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哨岗早已被人暗中解决了。
当黑甲军无声无息的打进军营,点燃粮草,营帐内的人才知道阿济格旗下的黑甲骑远远没有被清理干净,而他们所围截杀戮的只是黑甲军的冰山一角。
被烧毁的粮草火势越来越旺,将黑夜照耀的如同白昼,黑甲军如黑色潮水般将明军一点点吞没。
袁崇焕贴身侍卫赵斌铎瞪着杀红了的双眼,“督师,我们军营必是出了内奸,此地易守难攻,岗哨众多,怎会被人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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