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这才恍然明白所谓的大不敬之罪是什么,小美这时偏生多嘴说:“夫人也厉害,不知用什么办法教会它讲话,真厉害!”
典宇看着多铎脸色微变,不由狠狠盯了小美一眼示意她闭嘴,俯身捡起树枝又喂了它一条虫子,这回它说的更让多铎脸色铁青起来:“皇太极,大笨蛋!大笨蛋!”
可怜的多铎,一整夜都备受思念和担心的煎熬,一边苦思对策,一边又念挂着那闯祸精静怡,害得静怡在静安殿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静怡,可是受寒了?”穿着紫色锦缎宫装的宁妃坐在床上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小几上的棋盘,她的侧影有些瘦削,柳叶眉,凤眼尾线纤长,拉出一道柔媚的弧线,眼角眉梢尽是伶俐聪颖之色,嘴角挂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春风一夜之间吹开了花蕾。
“没有啊,”静怡揉了揉鼻子,头痛地看着棋盘,“宁妃娘娘,不要下棋了好不好?”
“怎么可以?”宁妃得意地笑道:“好不容易才找到对手,棋逢知己千局少,怎能说不下就不下?”
“可我不会呀!”静怡真的是委屈了,“而且我已经输了好几盘给你了。”
“你再努力一些就可以赢我了呀!”宁妃睁大了眼睛,“静怡,我喜欢你,你人很真诚,不像皇太极,老是骗我让我,那样有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孩子,干嘛要别人讨好啊?好啦,我们下完这一盘,然后再下一盘就结束了好不好?”
静怡于是苦着脸捻起黑子再下一子。
那日昏过去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人已经在一艘船上,她本想大闹一场逼“金公子”放她回去,不料当她见到身处船上窗外便是滔滔江水时,某种恐惧的记忆忽然袭来,她抱着被子缩成一团颤抖不已,当天夜里便发了高热,三天前下了船被带入宫里的静安殿,让御医诊了病症,开了方子,到了今日才好起来。
然而宁妃却偷偷跟她说让她继续装病,这样皇太极就会早早打发她走,她本来不信,可因为她留宿静安殿,大汗每回过来都坐不过半个时辰,宁妃就以静怡要静养为借口打发他走,今天也一样。
结果大汗终于发怒,随手抓了鸟笼子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静怡,小福子不在真的好无聊。对了,今天宝宸宫的宸妃派人来送了你一支长白山野生人参,回头我让蝉儿炖了给你吃。这本宫的妹子你也不能白当,若是吃得好了,回头我再跟她要一支。”
小福子就是那只犯了大不敬罪名的鸟,天知道皇太极有多后悔带了那样一只鸟回宫,那女人反倒更不把他放眼里了!
“谢谢娘娘关心,不用如此大费周章,静怡已经没事了。”十天前她根本没想过那个看上去文质彬彬,实际上满肚子想法心计的年轻公子,竟然会是一国之君,任是她再迟钝也知道多铎当初诈死逃婚的事情已经败露,然而宁妃却安慰她,若真要追究欺君之罪,现在十五贝勒府满门都已经被推到午门外了,哪还能在大汗眼皮下晃悠着。
静怡细想一下也深以为然,但眼看着明日便是除夕,却还是没半点多铎的消息。
他知道自己这样“失踪”了,该会有多着急多生气多担忧?
想着想着,下棋的动作又缓慢起来,神思不知道往哪里飘去了。
宁妃叹了口气,有若削葱根般的手指随意地拨乱了棋盘上的黑白子,说:“静怡,你要是像我一样处于深宫之中该如何生存?心里的想法自己的好恶全都写在脸上,不出两天可能就被人发现浮尸于哪出荷池。并美其名曰‘不慎失足’,不过再细想下去,我还是很羡慕你,可以这么单纯干净地活着,无须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可谓大幸。”
“娘娘在宫里不也过得挺好的?金公子,啊不,大汗在寿城说他妻妾成成群,但心里独有一人是朝夕挂念的,想必他对你不是一般的好,你看你每回都让他随兴而来败兴而归,他也没有责罚于你。”
“你也知道他妻妾成群,”宁妃苦笑,挥手让一旁伺候的宫女退下,“他对我好与不好又如何?他永远有别的选择,而我永远只有他一个选择,这一点也不公平。什么时候君恩不再了,我便守着贞节二字,在这宫墙之内过着弃妇的生活,这本也无妨,但要是心被伤透了,就再也没有力气活下去了。”
静怡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不相信他会对你一辈子好。”
“你相信多铎一辈子都会对你好?”
静怡笑了笑,“不知道他是否会对我好一辈子,但是我喜欢他,我愿意一辈子都对他好。”
宁妃愣了愣,随即释然,也笑道:“那也是,如果有个男人为了我连公主都不肯娶,权力爵位都能丢下,我跟他一辈子又何妨?”
静怡的脸红了红,说:“其实,我后来想过,就算他真的娶了公主,我也不会离开他。”
“为什么?”宁妃很是惊讶。
“娘娘刚才说做人要公平,换过来想想,如果我被迫嫁了一个我不爱的男人,每天都要跟他同寝同食,而自己爱着的人却走了,那该多痛苦?反过来说,如果一个男人不得不娶很多自己不爱的女人,白天忙得焦头烂额,晚上还不得不到不同的女人那里过夜,或关心或敷衍她们,尤其是那些想生儿子的女人,戏文上不有演过吗?喝的茶点什么都可以下药的.....你说,那多惨啊,让人想起以前在南尘庵脚下的村子里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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