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怡怔怔地望着他,泪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想起去年夏季庶福晋的遭遇,她不由打了个冷战。
“我错了,”她跪着向前移动了两步的距离,来到多铎的身前,碎石把她的膝盖硌得血都冒了出来,她忍住痛往地上用力地磕头,说:“贝勒爷,原谅庶福晋少不更事不懂天高地厚。”
额头撞到石子尖起的棱角,头上似有血迹流出,多铎恼怒地俯身捏起她的下巴,说:“你这是在干什么?苦肉计?本贝勒问你,你到底错在哪里了?”
“我错在不声不响就逃了,扰了贝勒爷与三福晋的情致,还害得贝勒爷落下个不好的名声。”
多铎面上不见喜怒,摇了摇头,问她:“还有吗?”
“我也不该让阿明送我回德明城,毕竟男女有别瓜田李下,没有避嫌自然是不对的。”
“很好,那本贝勒问你,你既然知道本该避嫌,为何还和他暗通款曲?”
“我没有!”静怡急了,大声解释道:“我和阿明是碰巧遇上的,我们绝对没有做过苟且之事,这一点,贝勒爷大可以让府中的老妈子来验身……”
她越说,多铎的脸色就越难看,最后变成暴风雨来临前漫天的乌云密布。
验身?验个狗屁!这不就等于往自己脸上扇巴掌,告诉所有人十五贝勒独宠庶福晋只是烟幕流言?
“贝勒爷有亲人,静怡也有,师父她腿脚不好,师父化缘上山下山隔一段时间腿疾就要犯;虽然她常常骂我,可是该对我好的时候一刻都没落下没迟缓过……我留在贝勒府本就不情愿,可是我什么戒都犯了,也没想过能重回佛门,我只是想回去见见师父,这样都不行吗?”静怡哽咽着,眼泪汹涌而流。
“不行!”多铎斩钉截铁地说道,“有本贝勒一日在,你休想回去!”
静怡止住哭泣声,凝视着多铎冷漠异常的脸庞,颤着声音问:“为什么?”
多铎转过身去负手背对着她,“本贝勒做事全凭个人喜好,哪里来那么多的为什么?”
“那你平素对我的好对我的亲近,也只是因着一时的情绪?”
多铎转过身来迎上她的视线,眼中犹如喜怒难测,“你说呢?”
静怡,你会相信他是真心喜欢你吗?别忘了,府中姬妾如云,他刚刚才从三福晋的温柔乡中被她惊醒过来。
静怡咬咬唇,绝望地闭上眼睛,轻声说:“你杀了我吧,否则,我还是会想尽办法逃……”
衣领忽然被人用力地抓起,勒得她几乎透不过气起来,她睁开眼睛便见到面前多铎暴怒的脸,怒气随着发丝在夜风中飞扬。
他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管我对你有多好你都不会相信,不管我如何留你,你的心都已经飞出了高墙之外是吧?好,你很好!学会以死相胁了是吗?你以为你这条贱命算什么?我多铎不稀罕,你想死,我没理由不成全你!一年多了,就是养只猫养条狗也不会不告而别,你说得对,心不在,留你何用?赵远!”
赵远从暗处应声而出,多铎揪着她衣领的手一推一松,她整个人脱力般瘫软在地,“把她关到水牢里,让老鼠把她啃得骨头都不剩!”
赵远把静怡带走时天已经大亮,典宇把苏珊带回府中,多铎却已经失了审问苏珊的兴致,倒是苏珊自己一五一十的把她们从何时谋划到了那日又出了何种意外一一告知。
多铎坐在花梨木官椅上,一手支额,疲累之极,另一手轻轻一挥,吩咐道:“把她也关到水牢去。”
苏珊没有求饶也没有反抗,转身便跟着赵远走。
多铎微微皱眉,道:“你不怕本贝勒就这样把你暗无天日地关一辈子?”
“静怡受的苦源头都在我这里,贝勒爷要关她一辈子,我不陪她,她一个人太孤单,反正,我现在也无什么去处……”
“你到底是她的什么人?”
苏珊笑了笑,笑容有些飘忽,“本是萍水相逢,现在,我们是朋友。那日我犯了个大错,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原谅我。”
朋友?怕她一个人太孤单?
怎么就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这样替自己想?
一天一夜未睡,此时头霍霍地痛,多铎刚用过早饭,本想稍作休息,偏偏这时典宇来报,说是李达航求见。
“想为你的小厮求情?”多铎坐在前厅的大理石官椅上,桌上早已摆好茶具,他轻轻抿了一口茶这才问道。
“下官还请贝勒爷卖个人情,别与那等无知的人计较,连累贝勒爷失了身份。”李达航笑容一贯的亲和温润。
多铎也笑了,“拐带庶福晋出府,你觉得本贝勒会轻易善了?要是这样都可以不计较,那本贝勒满府的姬妾岂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带走?”
“那贝勒爷意欲何为?”
“自然是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李达航敛了笑容,“我大清国境内历来反对私刑,贝勒爷敢违背律法?”
多铎冷笑,道:“李达航,你敢拿律法来压我,就不怕头上的乌纱帽不保?”
“贝勒爷枉杀无辜,须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多铎霍然站起,拂落桌上茶具,冷笑道:“在龙江城,本贝勒就是王法!”
李达航不甘示弱,起身道:“贝勒爷再大也大不过律法,本官不办你,自有能办你的人在!阴损事做多了,贝勒爷须防现眼报!今日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高迎风领着瓜尔佳丶迪安到前厅时,迪安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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