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十分钟,唐若遥便满血复活,爬起来将丢在床角的衣服穿起来,道:“我要回医院了,我爸估计着急了。”
秦意浓看着她精神抖擞的模样,不由感慨地想道:年轻真好啊。旋即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以后就不用担心会折腾坏了。
秦意浓也披上了揉得皱巴巴的睡袍,说:“我送你。”
唐若遥道:“你还得换衣服,来回来去地折腾,让关菡送吧。”
秦意浓坚持。
唐若遥妥协道:“那好吧,我去客厅等你,你快换衣服。”
说完她匆匆走了,背影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
秦意浓也怕把唐若遥带走久了岳父会生气,所以三下五除二穿戴一新,外面套了件大衣,大步流星出来,道:“我们走吧。”
唐若遥从沙发站起来,两只手仍旧绞在身前,似乎保持这样的姿势很久了。她反应过来后,赶紧放下了。
秦意浓假装没看见,戳穿了兔子也会咬人的。
接到秦意浓消息的关菡已经在门口候着了,面前的房门大开,两人一前一后出来,关菡视线自二人脸上划过,虽然都戴着口罩,但唐若遥淡粉的耳廓已经暴露了她。
关菡半垂眼帘,掩去了精明的光。
唐若遥只让秦意浓送到医院门口,话都没多说,说了句“明天见”,就小跑着进了医院大门。
唐若遥快步走到病房门口,脚步停下来,抬腕看了眼手表,她离开了一个小时十五分钟。如果唐含章问起来的话,她就说聊了会工作上的事,反正她俩是同行,嗯。
打定主意,唐若遥推门进去。
病床的小桌板收了起来,唐含章微阖的双目缓缓睁开,表情严肃,一瞬不瞬地打量她,那架势,似乎想给她做一套x光全身扫描。
唐若遥迎着他的注视,走到床前:“爸。”
唐含章慢慢地收回视线:“嗯。”
唐若遥抿了抿唇,主动交代道:“我和她去了趟酒店,聊了聊新电影的事。”
唐含章:“嗯。”
唐若遥讶异地挑了挑眉。
这么容易就过关了?
唐含章说:“你……为……什么……换……了……衣服?”
唐若遥:“……”她单手挠了挠下巴,眼珠转动,道,“我顺便洗了个澡,她那儿卫生间大。”
唐含章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唐若遥:“爸?”
唐含章说:“困了。”
唐若遥道:“那你睡吧,晚安。”她替唐含章掖好被角,洗漱后也关灯钻进了被窝。
夜晚会让人的神经变得活络,连思想也不受控制。
唐若遥刻意压抑的记忆在深夜,如同火山爆发,裹挟了她所有的思考。温热和潮湿,沿着四肢百骸,每一寸经脉,每一个细胞蔓延开。
唐若遥辗转反侧,睡不着。但怕吵醒唐含章,只得将翻身的动静压制得微乎其微。
她本就体热,因着一些念头,被子里像是活生生地揣了个大火炉,热得她浑身冒烟,汗流浃背,哪哪儿都不爽利。
她踢开了被子透气,但效果微乎其微。
@我与q小姐的日常:
【q小姐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她竟然那样对我,明天我也要那样对她】
唐若遥在小号里写下了这段话,艰难地陷入了梦乡。
但是她忘了,第二天秦意浓就要回京了。
春节到了尾巴,全国上下都复工了。秦意浓没那么悠闲,隔三岔五地跑来z市,这次返京,她短时间内不会再有空过来。
唐若遥暗暗把这笔账记下,每日在小号里“记仇”。
唐若遥和唐含章说了对方工作忙,让他不要怪罪,唐含章巴不得那个死皮不要脸不要来,哪里会怪罪。唐含章记忆缺失,但他最想找回的,其实是他二十多岁时和卓佩芸在一起时的回忆。
唐若遥带他去了a市。
清平区恒嘉花苑,唐若遥推着轮椅,一块站在了小区里,沿着平坦的路慢慢往前走。
唐若遥二十岁,唐含章搬离a市也有二十年,原先的筒子楼早已拆掉重建,新建起来的楼房都染上了时光斑驳的痕迹。
唐含章让唐若遥在某一栋前停了下来,叹息说:“是这里。”
唐若遥脑海里灵光一闪,道:“爸,秦意浓小时候也住这里。”
唐含章皱眉回头。
唐若遥道:“还和我们是邻居呢,说经常到我们家来玩。”唐若遥心花怒放,怎么就忘了这把杀手锏,青梅竹马,她爸总不会反对了吧?
唐含章不大记得了。
他白天上班,晚上要陪妻子,他不是喜欢交际的人,念过许多书,又斯斯文文,一身体面,和邻居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有事会互相帮忙,但交情不深。
别说邻居家的小孩了,现在问他当时邻居都有谁,他多半都答不上来。
唐若遥灵机一动,道:“她小名叫嘟嘟。”
唐含章恍然大悟。
就是那个老是去他们家,缠着他妻子,让他吃了无数飞醋的小屁孩。
那时卓佩芸喜欢她喜欢到不行,大清早就起来做点心,说要招待上午会过来的小客人,无情地把他一个人丢在被窝里。
唐若遥道:“我们俩是不是很有缘分,她小时候还给我换过尿布呢哈哈。”
唐含章木着脸。
唐若遥收起笑,暗暗皱眉。
她爸怎么这么难搞?青梅竹马都不行?
唐若遥推唐含章到了一个公园,自己坐在长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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