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璎珞来到长春宫的第一个活儿,是打扫。
某个人似乎很怕她越过自己,得皇后喜欢,故而分配给她的活,总是最苦最累,且离皇后最远。
“反正皇后娘娘也就图个一时新鲜,等过上十天半个月,估摸着也就忘记有这个人了。”
无意之中偷听到明玉说的这番话,魏璎珞眉头皱了皱,并没说什么。
明玉让她扫地,她就扫,不但扫自己的份,有时候还替别人扫,今天也一样,在旁人的笑话中,独自一个人在长春宫大门附近扫地。
时常在这种地方扫洒的好处,就是可以在不引起任何人怀疑的情况下,撞见某个人,并且被某个人注意到。
“富察大人,您来了。”明玉笑着迎出来,“奴才这就去禀报主子!”
富察傅恒跨门而入,他今日身上仍旧是一身武服,但眼角下那一滴泪痣,却为他平添一股富贵雍容之气,似携诗提酒,马蹄,又似西子湖畔,对月舞剑的江湖客。
作为皇帝的宠臣,皇后的弟弟,他拥有出入长春宫的特权,忽见门前多了个陌生面孔,便多看了几眼。
目光一垂,凝在她腰间悬着的一方旧玉佩上。
“……富察大人?”明玉的目光在他与魏璎珞之间游移了一番,“您怎么了,主子在里面等你呢。”
富察傅恒回过神来,对她一笑道:“我就来。”
他先行一步走进门内,明玉恶狠狠地瞪了魏璎珞一眼,然后急忙跟了上去。
目送他们两人离去,魏璎珞手持扫帚,继续不紧不慢的扫着地上的落花,时候到了,该落的花一定会落,该来的人一定会来。
她没有等很久。
堆砌成一小座花冢的落花前,忽然多了一双男子的靴子。
魏璎珞唇角一勾,缓缓抬起头来,风刹那吹过,一缕轻飘飘的鬓发,一朵极淡的白花吹过的她的脸颊,她对面前站着的男子笑:“富察侍卫,您怎么来了?”
富察傅恒立在她面前,目光始终落在她腰间那只玉佩上。
魏璎珞谢下玉佩,握在手中,略略朝他递近了一些:“这块玉佩怎么了?”
富察傅恒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接,但魏璎珞却飞快的收回了手。
“这块玉佩,是我丢失的。”富察傅恒无奈回道。
“哦?”魏璎珞怀疑的看着他,“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丢的?”
“时间……记不清了,约莫是在……御花园里丢的。”富察傅恒模棱两可的回道,“把它还给我吧。”
“时间地点都说不清楚,我可不能随随便便把它给你。”魏璎珞笑着摇摇头。
富察傅恒抿了抿唇,一副极为苦恼的模样。
如他这班俊美的男子,一旦露出这样的神情,天底下的女子,十个里有九个,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请求。
只可惜魏璎珞是铁石心肠的那个。
见眼前女子不为所动,富察傅恒只得叹了口气,道:“玉佩上有我的名字,除此之外,右下角还有一块小小的裂痕,是我不小心掉在地摔坏的,你可以看清楚。”
魏璎珞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
其实不需要验看,她知道对方说的都对。
无数个夜晚,无数个白天,无数个噩梦中,她都低头看着玉佩上的名字,手指摩挲着上头的裂缝。
恨不能这玉佩能够开口,回答她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真凶留下来的东西!”
魏璎珞重又抬起头来,心中恨疑交加,脸上却不显露半点,反而笑得更加甜美动人,仿佛散发蜜香的花:“伸手。”
富察傅恒楞了楞,伸出右手去。
魏璎珞将玉佩放在他掌心,有意无意,柔软的指尖蜻蜓点水般落在他掌心中,猫爪般挠了一下。
富察傅恒右手一颤,玉佩险些脱手而落,一急之下,他忙收拢了手指,却一不小心将魏璎珞的小手也收拢在五指之中。
男人的大手,包裹着女子的小手。常年握剑留下的老茧,触碰到着她常年刺绣的茧子。
“对不起!”富察傅恒飞快的松开了她的手,飞快的后退几步,耳根肉眼可见的泛上浅红。
魏璎珞起初也吃了一惊,后退几步,摇摇头道:“没关系,少爷。”
这个称呼让富察傅恒挑了挑眉:“少爷?”
“皇后娘娘是我的主子,你是她的兄弟,自然是我的少爷呀!”魏璎珞咬字清晰,尤其是少爷二字。
如她这样娇丽的美人,任何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动听了三分,更何况是这样婉转动人的少爷二字。
富察傅恒触到她的笑容,飞快的避开视线,只留一侧通红的耳朵对着她,沉声道:“不要对男子这样笑,很失礼。”
魏璎珞闻言一楞。
她原先以为他是吃这套的。
却没想到,这人的性子与他的外貌相反,看起来是个花丛老手,浪荡公子,实际相处起来,却发现他在这方面似乎生涩得很。
心底冷笑一声,魏璎珞在心里头对自己说:“谁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就像他面前的我。”
“侍卫所还有事,我先走了,谢谢你帮我找回了玉佩。”富察傅恒转身离去,与其说是有事离开,倒不如说是落荒而逃。
魏璎珞望着他的背影,神色变幻不定,直至背后响起一个冷冷的女声:“璎珞,你好大的胆子!”
一回头,见明玉一脸愠色站在不远处:“光天化日,你竟敢勾引富察侍卫!”
魏璎珞不知道她在那站了多久,看了多久,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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