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来回想起先前跟祝凯旋提到云霜时祝凯旋的反应,结合云霜的话,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两个人之间不是小打小闹,而是真的出了问题。
虽然云雾来心知肚明一定是云霜惹的祝凯旋,但是在云霜面前,她不好直接把这种偏见表现出来,因此反其道而行,问的是:“哥哥怎么你了吗?”
前天晚上祝凯旋送云霜和米天回家,米天仗着云霜睡着了,试图勾引祝凯旋却被祝凯旋一举识破。
米天下车后,他揭穿了云霜:“别装了,知道你没睡着,看够好戏没有?”
到这个时候,祝凯旋都还以为云霜是担心姐姐遇人不淑,所以故意装睡测试姐夫的品性。
云霜果然没睡着,她慢悠悠坐正了。
“所以我通过你的测试了吗?”祝凯旋好笑地从后视镜看她一眼。
“你可能误会了。”酒精作用下,想说的话想做的事都是不加掩饰的,云霜非常直白地说,“我没有兴趣给我姐姐把关男人,我是真心在给米天创造机会。”
说完,也不等祝凯旋反应过来,她推开车门离开了。
云霜没有隐瞒什么,把事情始末跟云雾来说了一遍。
餐厅的暖气开得很足,音响播放着欢快的圣诞歌,墙上、天花板上到处都是圣诞节相关的装饰品,红红绿绿,很是喜庆,在节日氛围的烘托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轻松而喜悦的笑容。
除了她们这一桌,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餐厅侍者打破沉默,礼貌问候道:“两位女士点好餐了吗?”
外人面前,云雾来不想表现出太多的负面情绪,她笑了一下,说:“还没有,请稍等一会。”
侍者应声走开。
云雾来终于能理解祝凯旋这么一个八面玲珑的人为什么会对小姨子表现出排斥。
云霜说那些话让他感到不舒服了,但他也知道,兄弟姐妹之间,尤其是女孩子心思细腻,姐妹俩很容易起矛盾,但她们并非真的是敌人,她们会用一种相爱相杀的模式相处,所以他不方便直接介入,而且云霜是她唯一的亲人,他怕她接受不了。
云雾来紧紧盯着云霜的眼睛。某些时候,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云霜对她的排斥,她只当自己多想,或者归咎于女孩子反复无常的心理,不想深究,但现在一切似乎没法粉饰太平了。
“今年七月我回国,是你扔掉了我买来的礼品吗?”
“对。”云霜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原来云霜真的那么讨厌她。云雾来想要一个答案:“为什么?”
云霜反问:“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哥哥吗?”云雾来补充,“我是说骆洲。”
云霜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笑了起来,她笑得很夸张,也笑了很久,以至于周围几桌的客人都好奇地望了过来。
“很好笑吗?”云雾来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心情,居然也冷静地笑了一下。
“真的挺好笑的。”云霜堪堪收了笑,并且用餐巾去揩拭眼角笑出的泪花,“因为骆洲?所以你觉得我是因为骆洲喜欢你,所以嫉妒你吗?你未免太侮辱人了,我真的没那么小气,也没那么恋爱脑。”
不是因为男人就好,云雾来点点头:“所以因为什么。”
云霜:“你很想知道?”
“嗯。”当然想,被唯一的亲人讨厌,谁都想知道为什么。
“想听是吧,那我告诉你。”云霜低头剥着手指甲,几秒钟之内情绪翻江倒海,她抬起头来,将多年来的心病一一道出,“因为你把我丢在干妈家不闻不问,每个月准时拿几块钱生活费打发我,每次找你你永远搪塞说忙,你可能没法想象我多少次发誓再也不要主动来找你,但到下一次还是忍不住,然后又一次热脸贴冷屁股。不过其实也没什么,你四年帝城,两年英国,三年巴黎,后来我已经习惯了。你在巴黎三年,好不容易回来了,不联系我也不回家,买点礼品就当通知,我不扔你的礼品我难道要给你供起来吗?最后直到要走了才良心发现约我吃个中饭,说来我也是贱,居然巴巴来赴约……话说起来,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的施舍,至少给我留了一顿饭的时间?”
说到激动处,云霜已经泪流满面。
这一切,云雾来一无所知,她从小跟娇气任性的云霜不太对盘,上大学那年自己也才16岁,不是能容忍人的年纪,又仗着干妈和骆洲会好好照顾云霜,确实不怎么打电话回去关心妹妹,后面出国读研和工作,心境虽然成熟了,但忙得昏天暗地,更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留给云霜。
云雾来一直觉得自己和云霜是比较合不来的姐妹,这种距离,她感到舒适,她以为云霜也没有异议。
在云霜的控诉里,她有点手足无措,突如其来被扣了一顶莫大的罪名,她很是诧异和茫然,但仔细回忆起来,云霜说的似乎也都不假,她想解释,但一时半会竟不知从何说起,她嗫嚅着嘴唇良久,说:“我真的从来不知道你这样需要我。”
“我说了有用吗?”云霜的委屈远远不止这些,“你跟哥哥结个婚,我要从你朋友口中才有幸得知,就连你朋友的妹妹那么小一个小孩都能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不配知道,我真的困惑了好久,我寻思着我好歹是你唯一的妹妹,为什么你不可以告诉我。”
越来越多的人望过来了,云雾来无暇感到难堪,在云霜的哭声里,她几乎要内疚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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