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儒正也是一根筋,真的穿内裤绕医院跑步,被赵主任踹了几脚,拉到办公室骂个狗血喷头。”
“这家伙能够没有临床病史的前提下,就凭病理切片获得诊断,其实已经很厉害,这种病例真的很罕见,我们三博建院十来年,恐怕也就遇上这么一个,说明这家伙很有钻研精神。”
“他不是总说,天不生温儒正,三博病理科倒退三年。”
“关主任听这话没揍他?”
“关主任说,这小子说的是实话,自从他加入三博医院病理科,病理科水平前进不止三年。”
“老关准备让他接位的。”
杨平、宋子墨和徐志良刚下手术,前往icu去看李俊和覃小卫这对老表,路上聊聊天。
走到icu,门口家属等候区站满了人,声音很吵,杨平也没有在意这些,icu门口经常有这种事情,上次不是有个器官捐献协调员被家属推搡。
icu---重症监护室,就是个生死场。
这里是收治各种危重患者的地方,集中了全院最强的监护和抢救设施,可以说是生命的最后一道防线。
这里的大部分患者,都存在着重要器官功能衰竭或者多个器官的功能衰竭,需要多种药物和仪器维持生命,icu医生的工作就是尽可能地逆转病情,扭转或延长他们的生命。
一道厚重的门,隔着生死。
门内的患者,连上了各种机器和管道,监护屏上闪烁着微弱的生命征象。
门外的家属,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在下一个抢救措施的同意书上签字。
《人间世》中有这样一段话:选择或放弃,是病魔给每一位亲人的选择题,做这个选择,往往非常艰难。
因为很多人认为:进了icu很大概率出不来,最后人财两空。
其实,很大概率能够活着出来。
据三博医院自己上年度的统计:仅有3.72的患者因为病情严重恶化,在icu由医生宣布死亡;而绝大多数患者都能病情恢复,顺利转出icu,这个数据是86.68。
那么剩下9.60的患者呢?
因为种种原因,家属选择了放弃继续在icu治疗,例如经济不支无法继续治疗、因为各种原因转回当地医院、由于年纪太大怕客死他乡而选择落叶归根等等。
从直观上看,icu是世界上死亡率最高的地方,那是因为将这个3-4的死亡率分布到如此小的面积。
脱机的李俊比之前脸色好看很多,杨平向他打招呼,他从声音辨出了戴着口罩的杨平,可能搞音乐的人听觉能力比较灵敏。
“我怎么心里慌得很?”
李俊问安医生,安医生和杨平交换眼色,他还不知道表哥出事。
安医生正在琢磨要不要告诉他,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说,暂时还是瞒一瞒。
“刚刚脱机不久,心脏负荷大,会有心慌的感觉。”安医生解释道。
“我表哥呢,他最近没有来吗?”李俊已经问很多次。
安医生安慰他:“他最近有点忙,来过几次也是匆匆离开。”
李俊此时不再说话,眼神恍忽,然后眼角好像慢慢开始湿润。
大家来到icu的医生办公室,喝杯水,坐一会,安医生说:“覃小卫的肝脏现在彻底没有希望,只能靠人工肝维持,以后希望可以进行肝移植。”
“覃小卫的肾脏不是与李俊已经配型成功,那李俊的肝脏与他的肝脏配型也应该能配型成功,两个人可以肝肾互换移植。”宋子墨觉得这样正好。
人有两个肾脏,只要两个肾脏健康,拿走一个,对身体健康没有太大影响。
而肝移植,往往不是整个肝脏的移植,而可以移植部分肝脏。
安医生说:“肾移植的刘主任和肝移植的李主任来过,他们也提出过这种设想,我们正在想怎么跟李俊沟通。”
同是天涯沦落人,这两老表也真是命!
icu是个见证人性的地方,没到最恶劣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人性的美与丑。
“前几天,一个病人的妻子关机,再也没有来过,过几天病人老父亲过来说,他老婆已经静悄悄地离开。”
“你刚进来应该能看到门口那一大家子,就是6床老人的子女,老人家六个孩子,四个儿子,两个女儿,难得凑齐来一次,不是商量如何救治老人,老人还没断气,子女居然为了遗产在门口争吵起来。”安医生哭笑不得,刚刚拿着催费单去让他们交费。
老大说,老人平时对小儿子好,让小儿子出。
小儿子说大儿子是长子,找他!
老二、老三说,他们做不了住。
两个女儿更加说自己是女儿,这事找儿子。
最后没一个人在知情同意书上签字,更没有人去交钱,四个儿子,两个女儿,还不如别人一个孩子顶用。
icu的主任说得更直接,好不如养条狗,狗在主人危险的时候还会叫几句。
“覃小卫和李俊---没有---亲人吗?”
徐志良问道。
安医生摇摇头:“反正他们没提过,倒是那个什么公司三天两头来了解病情,帮交医药费,还让我给覃小卫传话,说钱已经打到他卡上。”
“拿命换的钱!”
宋子墨有点心酸的感觉。
覃小卫目前依靠人工肝维持生命,但是这也不是个终极办法,总得靠肝移植来解决问题。
人工肝跟血液透析的治疗理念是一致的,是替代治疗,是血液净化治疗的模式,不同的是,血液透析是代替肾脏功能,而人工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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