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父亲,男子一阵眩晕,这个宝贝女儿,曾经闯下多少祸,自己都可以一一摆平,现在他第一次感到害怕,真正的害怕。
心跳停止,意味着——死了。
男子不寒而栗,摸了摸额头,努力定住心神,手里握着的滚烫手机差点掉落。
“拜托了,医生,救救她,她还年轻。”男子哀求的语气。
“我们在尽力,伤情太重。”赵主任十分镇定。
多年医务处主任经历,这种场面司空见惯。
刚刚被杨平抢救过来的男生被推出来,送往创伤icu。
他的家属还没有赶到,校长和老师跟上去:“怎么样?”
“手术成功了,目前生命体征平稳,但是现在没有脱离危险,要送往重症监护室继续监护治疗。”小五和张林护送病人。
又一个学生从手术室推出,右侧小腿毁损,做了截肢术。
随着平车推出,看着空荡荡的一侧肢体,学生的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父亲搂住她,不断地安慰她。
几个小时前还好好的,现在却因飞来横祸缺了一条腿,无论如何,他们都无法面对。
相对那个因颅脑损伤现场死亡的学生,他幸运多了,至少能够活着。
还在手术的学生,家属们、老师们焦急地盯着大门,忐忑不安。
第三个学生推出来,这个做了脾切除,肝部分切除,肠管部分切除。
急诊手术室门口,乱成一团,政府负责安抚的工作人员,不断安慰家属。
女司机的父母,坐回蓝色塑胶椅子,她父亲几次拿起手机,但此时不知道打电话给谁,六神无主。
这些学生一个又一个推出来,女司机的父母连眼皮也没抬一下,更不用说上去了解病情,仿佛整件事,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得知他们是女司机的父母,截肢学生的母亲失去控制,哭喊着冲来要讨说法。
在距离三米的地方,工作人员拉住了这位悲伤的母亲。
贵妇下意识起身,后退两步,嫌弃地扯了扯衣服,生怕冲上来的人弄脏弄乱了她的衣服。
脸上的不屑和鄙夷,足以让任何人愤怒。
——
杨平已经接手女司机的手术,宋子墨也站到一助的位置。
欧阳主任、金博士、普外科和胸外科的副主任医师,自动让开位置。
“电除颤!”
直接胸腔内对心脏进行电除颤。
在电流的刺激下,心脏终于出现微弱的搏动,走廊里响起推车轮子与地面急促的摩擦声,后续紧急筹集的ab型血终于到位。
只要能够恢复搏动,还有一线心机,这是最后的机会。
推车冲进手术室,送血的护士喘着气,巡回护士立刻核对血型,将血袋挂上了输液架,带有加温加压装置的输血器,将悬浮红细胞快速注入人体。
手术继续!必须继续!
从胸腔到腹腔,再到骨盆骨折,插入盆腔的股骨头被牵引归位,最后是四肢骨折。
有条不紊,步步为营。
创伤本应该是分步处理原则,先救命,再保肢,最后才考虑功能。
按照常规原则,这种病人,将胸腹和骨盆损伤处理完毕,解除生命威胁,四肢粉碎骨折可以留待以后手术。
但是这是给普通人设定的原则,杨平有自己的原则。
以杨平的速度,四肢骨折,无需花费多少时间,顺带就可以做完,而且这些粉碎骨折存在活动出血,出血量非常多。
骨盆骨折出血量一般在500到5000毫升,一侧股骨干出血在200到2000ml。
这种高能量导致的粉碎骨折,出血量的数值往上限靠。
血液占体重7-8,一个50-60千克体重的成年人,全身的血液不过4000到5000毫升。
如果没有输血补充,严重的骨盆骨折可以耗尽人体的血液。
急性出血达总血量的30,已经达到人体代偿极限,从而威胁生命。
30,也就1200毫升到1500毫升,抢救不及时,会引起死亡。
如果手术速度允许,当然将这些骨折全部解决最好,任何一处都是血液的漏口。
分步,是因为普通人的手术速度无法达到一次完成的要求。
杨平没有采取分步,而是一次将手术做完。
胸外科、普外科的两位副主任医师,站在台上,只是怀着仰慕的心情观摩。
他们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位跨专业手术的年轻人,胸腹部创伤手术水平远远超过自己,以前只是听说,或者观摩手术,没有真正同台手术。
现在同台手术,亲眼所见,近在咫尺,心服口服,只能膜拜。
补充的同型血液,携带着氧气,周流全身,细胞重新焕发活力,但是也有一部分细胞因为缺氧而死亡。
这个病人,即使救活,也会留下一些后遗症,比如脑部功能障碍。
附一创伤骨科的黄忠教授带着胸外科、普外科主任乘坐直升机到达三博医院,他们匆匆地赶到急诊科。
女司机的父亲终于看到了救星:“黄教授,辛苦了,麻烦你,他们恐怕应付不了。”
黄教授摆摆手,示意不要打扰他说话。
出来迎接的韩主任说:“小杨在里面忙着呢?”
黄忠对韩主任很是恭敬,转头对女司机家属说:“杨博士代表医学界最高手术水平,我来了,也是观摩学习的份。”
语气诚恳,没有半点随意。
“黄教授——?”女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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