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人?就是冯登科了,看来是得了消息赶来了。荀卿染看了齐婉容一眼,略一思忖,就打发了小丫头出去。
“五妹妹,我有几处不明白,要问问你。”荀卿染对齐婉容道。
这样的事情,齐婉容一直隐瞒,今天是气急之下,述说的大概属实,但是还是对冯登科颇有回护之处。齐婉容是齐府的姑奶奶,这个体面自然要维护,帮齐婉容出气也很简单,但是首先很多事情要搞清楚。
“四嫂请问。”齐婉容道。她听说冯登科来了,神情又喜又怨。
“五妹妹到了抚远县,姚氏就在那宅子内做管事媳妇?后来既然将原来宅子里的人都发卖了,怎么没有卖了姚氏?”荀卿染问,如果卖了,姚氏不可能今天还自由自在地出现在平西镇。
“四嫂,我并没她的卖身契。”齐婉容道,迟疑了一会,才说出真话,“大爷原说她是远方亲戚,帮着料理家事。”
“那两个孩子……”荀卿染又问。
“大爷说了,和他没关系,谁知道是那贱人和哪个男人生的。”齐婉容不等荀卿染问完,就忙答道。
荀卿染沉吟片刻,还是问道,“那三个人,五妹妹方才可安置好了?”
齐婉容愣了一下,“不是四嫂将她们安置在庵里了?我来,就是讨四嫂的主意,求四嫂为我做主。”
荀卿染一时有些无语。
她让地藏庵的人帮着姚氏母子梳洗梳洗,留下齐婉容先回来的目的,也是让齐婉容将人接走,齐婉容竟然就将人留在庵里了,如今还来找她做主。
荀卿染在此感慨,齐婉容有些小聪明,但是说到做事,却是差了一些。比如当初她都看出齐婉容对方信有意,但是却并未掀起哪怕一点点波澜,后来嫁妆被三奶奶作假,也是众姐妹出力,才找补了回来。
又比如这姚氏的事情,刚到这里,远离京城,一开始理不清楚状况,被人先下手算计,落了下风还可以理解。可是后来,有了她和齐攸在平西镇,冯登科又指望着齐攸得到升迁,姚氏的事情,在搬到平西镇之前,就该干脆料理了,齐婉容竟然还是处理的拖泥带水。
“人放在地藏庵不是个法子,五妹妹赶紧打发人,将人另外安置了。”荀卿染道。
“四嫂……”齐婉容目光有些游移。
不管齐婉容打的什么算盘,姚氏母子三人,荀卿染并不想沾手。
姚氏不是易与之辈,有心机,性子泼辣,这些都不成问题。成问题的是,姚氏底气很足。如果不是愚蠢,那就是有所仗恃。仗恃的是什么,或许姚氏所说并非全部都是假话,齐婉容也说冯家没有家资,那很有可能,冯登科真的用了人家的钱。
不过姚氏所说也不尽是实,荀卿染见过冯登科,是个极会说话的精明人,冯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在京城中也是有体面的人家,冯登科不会轻易娶个寡妇进门。
当然这些都是推论,还要派人去详加打探。
“把五姑奶奶跟着的人叫进来。”荀卿染吩咐。
就有人将跟着齐婉容的人叫进来,齐婉容只得打发她们去将姚氏从地藏庵接出来。
“我说几句话,五妹妹别恼我。姚氏是什么人?一个寡妇,没名没份,孩子也与姑爷无关。五妹妹是谁?是国公府的姑娘,平西镇总督的妹妹,便是没有这些依仗,五妹妹只凭是冯家正经娶进门的大奶奶,处置这样一个人,不过是动动手指,何须别人做主?如果这种事也要人来插手,五妹妹你以后要如何做冯家的当家奶奶?”荀卿染正色道。
齐婉容张了张嘴,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荀卿染暗自叹了口气,既然要求助,又不肯完全说实话,另外打自己的小算盘,让人如何能全力助你。
“当然,如果这里面有姑爷的事,是他欺负妹妹,纵容阿猫阿狗爬到妹妹头上,这又另当别论。”
齐婉容又开始抽泣起来。
“木兰院我已经让人收拾停当,妹妹若没什么事,也不用急着回家去,不妨住下来,好好散散心。”
这边荀卿染打发人送了齐婉容去木兰院,就有人进来禀报,说是冯登科没有走。
“不用理他。”荀卿染吩咐道。
………………
前院,偏厅,冯登科来了有两个时辰,只有小厮上了一遍茶,就再没人来过问。他在椅子上有些坐不住了。
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局面,他并不想的,说起来都怪姚氏。
冯登科恨恨地想着,早该处置了姚氏的,可是那两个孩子让他有些心软,还有姚氏的妖媚,手里的银钱,也让他有些舍不得。
五年前,他在任上,不过是个小小的军官,认识了姚氏,没多久,就住到了一起。姚氏是个寡妇,却是把着娘家和夫家两家的家财。他贪恋温柔乡和那些资财,不过他始终是清醒的。寡妇虽然有财有色,但是在仕途上却帮不了他多少。他家虽然破落了,但身份却还在那里。他一直想寻门对仕途有帮助的亲事。因此不管姚氏如何软硬兼施,他都没有正式娶姚氏为妻。只是含含糊糊地哄着。
这样几年下来,用了姚氏许多银钱,仕途上却没什么进步,而京城那边,父母也没给他找到合适的亲事。还是他去年进京去探亲,碰见了安国公府的大太太,他要叫做姑妈的。他打听的安国公府正有几个庶出的姑娘,不由得喜出望外。这姑妈是续弦,并无亲生儿女,一个儿媳妇也是做主找了她的亲戚,那再有一个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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