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爷这是要逼死我们娘俩两个!”李夫人一开口,眼眶里迅速蓄了泪,“我们爷和水昌岛的周家老爷少年相交,称兄道弟。便给我的黛纯和周家的小公子定了一门娃娃亲,这事儿我原本还不知道。最近周家找上了门,要抢走我的黛纯!按理说,许下诺就该兑现。可是周家是什么样的家底?全府上下的家仆加起来还不到十个人。那周家小公子更是吃喝嫖赌不着调。我的黛纯怎么能嫁到周家那么个狼窝?”
荣夫人听懂了。
“是过分了。”
她看了一眼站在李夫人身侧的李黛纯。李黛纯低着头,脸色发白,一副六神无主的可怜样子。荣夫人笑着说:“莞茵,你陪你黛纯表妹出去走走。”
“是,母亲。”荣莞茵微笑着走到李黛纯身侧,挽起她的胳膊,“黛纯妹妹,我们去后院看看我新养的花。”
“好。”李黛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随荣莞茵走了出去。
走到了外边,荣莞茵轻轻拍了拍李黛纯的小臂,温声说:“妹妹安心,车到山前必有路,会有法子的。表姑姑疼你,是不会准表姑父这么胡来的。”
“希望如此吧……”李黛纯叹了口气,心里没什么谱。
她看了一眼身侧的荣莞茵,心生羡慕。
荣莞茵继续劝慰:“天下没有不疼爱子女的父母,表姑父只是一时糊涂,还是疼你的。”
“其实母亲刚刚诉的苦楚只诉了一半。父亲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宠着家里的薛姨娘,被薛姨娘挑拨了。”李黛纯又轻叹一声,“莞茵姐姐,并不是全天下的父母都疼爱子女,更不是都如你家这般和睦。”
荣莞茵不太懂有姨娘、庶兄弟姐妹的家庭,竟也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劝了。
“那是谁?”李黛纯询问,“那个就是从京中来的盛安郡主吗?”
“是的,正是盛安郡主,武贤王的大女儿,名在骊。”
李黛纯多看了一眼,将目光从顾在骊身上移到荣元宥身上。她说:“听闻元宥哥哥一直在追求盛安郡主。”
她又解释了一句:“我无意间听来的。”
荣莞茵随口说:“没听说才不寻常呢,整个襄西恐怕也没多少人不知道这事儿了。”
“听说……她嫁过的。”李黛纯口气犹豫。
荣莞茵轻“嗯”了一声,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也不再多解释。李黛纯略惊讶地看了荣莞茵一眼。
再往前走,就要迎面遇上,不好再议论了,李黛纯也住了口。
“元宥哥哥。”李黛纯微微屈膝见礼。
“表妹。”荣元宥颔首回了一礼,便跟着顾在骊继续往前走。
刚刚错过身,李黛纯咬唇,又喊了一声:“元宥哥哥,我有些事情想与你说。”
荣元宥不舍地望了顾在骊一眼,到底是停了下来。
“去年表哥想寻的那幅《望鹤图》被我给寻到了,正在房中,等下让人给表哥送过去。”
荣元宥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这个事儿。他喜欢字画,去年无意间得到了大有名气的《望鹤图》,却不想是赝品,曾惋惜过一段时日。
不过他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
“表妹有心了,我是寻了很久。”
李黛纯笑起来,再次屈膝行礼,也不再多言,和荣莞茵往后院的花圃去。
荣元宥抬头望向顾在骊离开的方向,想来这个时候,她已经回了房间,他也没必要再跟去了。他沉默地回了自己房间,吩咐小厮:“去酒窖拿一坛酒来。”
荣元宥和他父亲、祖父都不饮酒,可是荣夫人却喜酒,酒窖里藏了不少名酒。
祥林愣了一下,确定自己没听错,这才应了一声,跑出去拿。
“世子,您的酒。我不知道您要哪种,就多拿了几种。”祥林将四小坛不同的酒放在桌上。
“下去吧。”
“是。”祥林往外走,关门的时候好奇地打量了荣元宥一眼。关了房门,他摸了摸头,自言自语小声念着句:“世子爷这是又吃了闭门羹,学会借酒消愁了?”
荣元宥倒了一杯酒,举杯犹豫了一下,才往口边送。辛辣入喉,呛得他一阵剧烈地咳嗦。
他再看手中的酒杯,眉峰拢皱。
“她怎么会喜欢这个……”
荣元宥尝试着又饮了一口。
还是辣。
祥林没有走远,就在院子里。
“祥林,去把盛安郡主请来!”荣元宥朝着门外喊。
“啊?这不合适吧?”
屋子里没有再传出荣元宥的声音。
祥林杵在原地,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半晌,屋中又传出荣元宥的声音:“快去!”
祥林挠了挠头,应了一声,到底还是去了后院,毕恭毕敬地请人。
“请我去哪儿?他房里?”顾在骊惊讶。
“郡主千万别误会我们世子。世子他、他可能喝醉了。”祥林苦着张脸,“我就是个跑腿的,又不敢不来请这一回。您给个回绝,我能回去回命就成。”
“喝醉了?”顾在骊挑眉。
她忽然笑了起来,说:“我这就去。”
“啊?”祥林立刻住了口,也不再多说了。
顾在骊赶去荣元宥房中时,荣元宥端坐在四方桌后,坐得腰背笔直。他看着顾在骊进来,开口:“你来了。”
顾在骊狐疑地多看了他一眼。他真的喝醉了?
下一瞬,荣元宥忽然就哭了。
眼泪滚落。
顾在骊一怔,朝他走去,隔着一张方桌,立在荣元宥面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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