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常昆的婆娘们,其实没一个简单的。
大丫头、小七,这两个是天帝与金母之女;宓妃是伏羲之女,苍龙本源所化;惠兰——海若也是继共工之后的水神;三娘是冰夷之孙,洞庭君与玄冥娘娘之女,也有玄武炁。
算来算去,似乎就隐娘平凡了些。
可此时方知,隐娘其实比大丫头她们根脚更深。
她是曦和。
后天初演的太阳道祖,日神曦和,先天道祖级数的存在。
倒也不提什么辈分之类的——曦和最后两次转劫,都转到常昆的后院里。一次是东晋时,为常昆那庄园的内眷管家。
说来还是常昆当初与回道人打赌,奔赴谯县除孽龙时,半道上遇到匈奴人掳掠的妇女,其中一个就是她。
后来一直跟着常昆,在陶侃赠与常昆的庄园里安家。先是作管家,后来收为妾室。
不过那一次,她没能觉醒,虽然修了常昆改良的功法,也没修成个什么。等常昆在建康与佛门的秃子干了一仗,原地爆炸之后,许多年老死了去。
等常昆从东晋转眼到大唐,她便已转劫为聂隐。阴差阳错,还是跟了常昆。
若说大丫头、小七、三娘和宓妃,皆是算计的一环。那惠兰和隐娘,便是真缘分。没有算计在里头。
隐娘更是跟了常昆两世。
她道:“他历来性子如此。要打要杀时候,便不肯罢休。这里既是与玄帝战在一处,若不杀了玄帝,他必定不能罢手。”
又道:“只是我不知他如今神通若何。玄帝毕竟非同小可。”
伏羲笑道:“他已明悟一切。你要说他神通如何,往小了说,也是先天道祖的级数。往大了说,几能近乎于祂。玄帝必非其敌手。只是不知要多长时间。”
金母轻叹道:“说来我也是亲眼目睹他如何化生。当初还是伏羲提出的设想,天帝与先天三位大道君亲手操作,才将他化生出来。”
又道:“在他未化生之前,天帝便与我商议,要把闺女予他作妻。”
到这里,却是有些复杂笑容:“按着天帝之意,我七个闺女,都可嫁他为妇。他倒是不曾全娶,要了一大一小。”
“我毕竟不是天帝。天帝至公,大道无情。我起初是颇为不乐的。怎的,我堂堂金母,后天初演的先天道祖,我女更是有天帝为父,却要赠人作妻妾?”
便摇了摇头:“当初便与女娲一般,颇为怨念。他是何人?祂真灵性光所化,本是死敌大仇,却要这般做。可惜我毕竟不如女娲怨念根深蒂固。到底还是想通透了。”
女娲不禁轻哼一声。
“我原以与他亦师亦友,极是尊敬他。雷泽畔,那小屋之中,我得他许多言传身教。我生时父亲殁了,只一个母亲,我便多依赖于他。可哪曾想到,他便是那罪魁,便是那祸首!你教我如何不怨?”
这就是女娲的怨念。
她原本把常昆当作极尊敬的人,当作半个师。可没想到,在撕裂遮蔽,沟通先后天、牵连过去未来之时,第一眼看到那遮蔽先天的脸,竟是常昆!
这一下子,实在是措手不及。
她又道:“分明哥哥早是知晓,却也不告知于我。教我没个准备。那一下,实在太过深刻,转折太过突兀。我才知道,我父亲、我祖父,我先辈,我的族人们,多少竟都是死在他的手中!”
伏羲拍了拍女娲的肩膀,微微摇头:“常昆是常昆,祂是祂。若将之归于一,我们这么多年的计较,岂不是白费了?劫数是祂造就的,而常昆,是我们破劫的关键。我与你说了多少次,你还是不愿放下。”
女娲道:“我如何放得下?”
便都沉默起来。
金母道:“劫数过了,自便能放下。”
便道:“我是见小一、小七跟他,活得颇为宁静、安泰。见他诸般所为,倒也颇合我胃口,渐渐便就释然。”
“他有什么错?他的一切,归根究底,都是我们的作为。他有什么错?”
“正如伏羲所言,常昆是常昆,祂是祂。绝不可混为一谈。若将之同等对待,那我们所作的一切,便没有意义。”
应龙微微颔首:“我倒是觉着他不错。这性子,最合我的胃口。”
曦和道:“你也是个烈性的。”
应龙道:“若说这转劫,倒不如我来转。他是个烈性的,我是个烈性的,正好一家。”
曦和瞪了祂一眼:“那你怎不转劫?”
应龙笑起来:“是我未能早知。你本是个太阳道祖,这性子本该激烈,却是个温温柔柔的,倒是奇怪的很。”
女娲不禁道:“你哪里见她温温柔柔?她只是不及你烈性罢了。她是太阳的根脚,这太阳既有灼烧之烈,也有泽被万物之柔。若非如此,她怎两回都投在常昆的内院里?换个人来,知道第一回跟了常昆,第二回多半要绕着走。”
无他,太阳有包容之意。
曦和不言。
伏羲道:“这许多年,难得有今日,可叙些闲话来。”
金母道:“着实也是累了。自叙命至今,已是五个大道纪元。其间还有涿鹿之劫。便是你我,也都绷着精神,一刻不肯放松。现在终局将至,该做的都做了,便说些闲话来,也好舒缓舒缓。”
对曦和道:“我倒是觉着女娲之言有道理。你或可去见见他。在终局之前。十日之事,九个是伏羲办的,剩下那个虽是为他所杀,但现在想来,也是咎由自取。”
顿了顿:“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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